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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侣 (1 / 2)

月上柳梢。叶若云抱着白狐在崔府中转悠,卓雪幸福的快死过去了。暮春之夜,花香虫鸣,亦有所思所念之人陪在身旁。真特么的是岁月静好,死而无憾了。

崔嘉见苏问并未在府中过夜,心中好奇便去找崔缤问个明白,崔缤摇着扇子道:“我可不像某些人,连女皇的人都敢动。”

崔嘉知道她在说琴女之事,不觉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就咬着不放了?”

“我崔家可还是要脸的。”崔缤道,“至少没人敢在明面上做这样的事。你可知道,为了咱崔家的清誉,我私下托人里把那琴女的家底查了个透,然后又给她白银一白两,告诉她要是别人问起,就说是自己撞伤了脸。”

“不至于吧。”崔嘉道,“这事儿传几天也就没人记得了,那可是一白两白银啊。”

“得了吧您,一白两还不够您一个月花的呢。”崔缤道。

“这不刚停了半年俸禄嘛。”崔嘉小声道。

“重点不在这儿。”崔缤道,“我一查,那丫头的师傅姓乐。昨日女皇让户部查苏问,结果苏问祖上犯了案,就查到了我们大理寺,我和那边官员一聊才知道,苏问的师傅也姓乐,赶了巧,他跟那丫头还是同籍。”

“嘶——”崔嘉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二人可是有些渊源?”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便去打探了一下,苏问是过年后进的京,那丫头是一个月前进的京,哥你说他们像不像一个找一个啊。”

“所以你今天把他叫来试探?”

“嗯呐。”

“结果呢?”

“八九不离十。”

“嘶——”崔嘉抚着额头,“你说我算不算得罪了以后女皇身边的大红人。”

崔缤摊着手,“不知道啊,不过我们崔家这么穷,女皇是不可能动的,但是我担心有人飞上了枝头以后携私报复。”

“他要是真敢报复,也算个重情重义的人。”

崔缤一扇子打在崔嘉头上,大声喝到:“你脑袋给我放清楚点!”

崔嘉揉着头道:“这回怎么倒是你想多了,如你所说,既然陛下不会动我们崔家,他苏问出身寒门,就算真有此心,凭他一人之力,能成什么事呢?”

“有道理。”崔缤道,“只是可惜我的玉钗啊,我最喜欢那一支了。”

“你还送他东西?你要是钱多的没处花,救济救济为兄吧。”

“我这不是想着凭郭大人那性子,见他回去的晚肯定要搜身盘问,一旦搜出了我的钗子,肯定是一顿打。两边一对比,他必然会更念着我崔家的好。省的得了势以后天天给陛下吹耳边风,说我们崔家的坏话。”

苏问离了崔府后,并未直接回去郭府。按照崔缤所言,他绕路去了那个名为半日闲的茶楼。茶楼很好找,就在路边。那不是什么奢华幽雅的场所,就是一个普通倒不能再普通的茶楼。门旁还靠着一个穷困潦倒的老道士,他面前放着个破碗,进出的茶客偶尔会扔一两个铜板在碗里,茶楼里,评弹老艺人带着女儿卖艺,正唱道:

“思量起,泪如倾。青鸾彩凤两离分。而今追忆到长生殿,人影衣香七夕盟。”

苏问寻人未得,又闻此曲,心中不免伤怀,暗道:人家还有个七夕长生殿之盟,他们什么都剩不下了。他忽一转念,又道,既然来了京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于是转身欲走,靠在门上乞讨的道士问了句:“公子找人啊?”

苏问一面拼命告诉自己,回郭府,回郭府,一面鬼使神差的转过身,向着那道士作揖问道:“请问此间可有一个慕姓姑娘?她琴弹得很好。”

“啊,慕姑娘啊,她刚走。”道士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儿,“她家在外城,公子沿着这条路往东走就到了。”

苏问放下一锭银子,道是报酬。道士拉着他的衣袖连声道:“谢谢大善人。”

待他走远,茶铺掌柜才慢悠悠地晃过来,向着李游道:“就你话多。”

“那慕姑娘着实可怜。”李游摇摇头,“心中不忍。”

“他们的命运发生了一丢丢变化,可惜,结局未变。”承眯起眼睛,“你会干涉多少?”

“随缘吧。”李游道。

苏问确实该回郭府了,为了早点回去郭府,他并没有走去外城——他跑着去了。那道士说的地方他大致知道,城中的手工艺人大都住在此处。

他抄近路过去,到的时候,夜已深,各户门窗紧闭,劳作一天的人,都已陷入梦乡。他也不知那慕姓姑娘居于何处,便放缓步伐,四处张望,每路过一户都要在心中怀疑半天。

踌躇间,苏问碰翻了一户人家堆在门外的竹篮,想来是编制竹篮为生。苏问心中一动,他父亲早逝,家中生计全靠他双目失明的母亲,老母亲就是靠着编制竹篮,将他抚养成人。

苏问赶忙弯下腰收拾,身旁出来推门的声音,苏问正欲开口道歉,却听见竹杖得得得连续点在地上,跟着传来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

年迈的老妇人双手抓着竹杖,问道:“谁啊,是归儿回来了吗?”

苏问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咬着手臂蹲下身,努力压抑自己抽噎的声音。一双绣着兰草的白色的绣鞋闯入他的眼帘,跟着就有药包落到地上,浅绿色的长裙、白色的半臂,蒙着面纱的女子负着琴,她瘦瘦弱弱地,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

她站在那儿望着他,双手捂着嘴,泪水沿着眼眶往下流。

老妇人听到动静,循着声音的方向问道:“归儿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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