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毕,一众人走到殿下的青銮阶,王奎凑到贺今舟的身边,盯着前头一人的身影,轻声道“小皇帝现越来越软蛋,哪来那么多病生出来?也就谢无禅还当看的起他,惯爱捧臭脚。”说的还嗤笑了声。
贺今舟皮笑肉不笑,冷声道“他不是傻的。”
王奎接着道“兵部新上位的主令,叫林房的那位,我查的清清的,跟谢无禅没半分关系。他既不想淌这趟脏水,又怕兵权落了侯爷手里,借刀杀人,真是小人也!”
接着又笑道“怪哉,按理说说侯府里的人身手没差的,怎么好端端让人跑了!”
一双眼睛滴溜在贺今舟身上,似乎想探寻什么。
贺今舟冷冷回视过去,“听说李木小儿正在捣鼓着养茶种地?”
王奎点点头,道“我猜是想蓄兵,可惜买卖些寻常茶地也无不可,还能强闯不成?”
贺今舟继续缓步走着,磋磨起手中的虎口处,忽开口道“少不了他的。”
王奎还要再问,贺今舟已快步走远了。
跟侯府有些渊源的旧主令惨死,不是谢无禅做的,只能是那些老世族,老世族之首,可不就是李家么?
隔日王奎就听说了西郊茶地的惨状,死伤无数,尸野遍地。
蹊跷的是尸体只剩人身,却无人头,血腥入目,叫仵作见了都呕吐不止。
偏府衙搜查只说是山中野兽闯了茶地,咬伤了人,其余还在搜查中。
等王奎走进了云池就见贺今舟正不咸不淡地品茶,忍不住笑出了声,“贺兄报复的好!李木吃了个哑巴亏,怕要气的胡子翘飞了天!”
贺今舟指了指对面软座,王奎敛笑,两人就兵部主令的事商谈着。
其间京樵来传了几次消息,一次来是传茂式跳湖被中堂叫幽影的梦离救了的的消息。
贺今舟只淡淡讥讽“中堂甚么时候供起菩萨来了?”到底也没吩咐京樵做什么。
直到京樵第二次来时,递上一枚竹片,附在贺今舟耳边说了几句。
贺今舟微微变了脸色,拿起竹片看了眼,觉得实在好笑,“千百种手段,便是铁圈我也能把它给掰直,更何况她呵,她是翅膀硬了,还敢在中堂打起人来。”
后又将竹片一把扔在地上道“给她几分颜色看,倒惯的她无法无天,叫简瑶上刑去!”
京樵忙应下去了。
一旁的王奎收入眼底,抿了口茶不作声。
他隐隐能感觉到贺今舟身上有些不对的气场,愠怒,但却是一种不再死气沉沉的人气。
盼望贺今舟腻歪自己的愿望并未实现,青时只知道柳琴被她泼了热汤面,气的魂要飞了去,早早的就往云池走。
可直到夜里中堂才来了人,是简师傅得了侯爷令,带着几个手下来给青时上刑。
青时不声不响,走进刑房的漆木板上躺下,暗道早也逃不脱的。
几个训习完的幽影跟过来凑热闹,皆被晓琴斥声轰走了,余下就剩外头柳琴幸灾热祸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青时咬住牙朝简师傅点点头,紧接着身上传来痛意,是厚实沉重的乌木落在身上的感觉。
沉甸甸似要将肉都打散了,打碎了,再把她放入火炉里烧,这痛感愈来愈火辣辣热乎乎。
此法不流血破皮,但却能将苦痛打入骨子里去,是罚人的好手段。
青时身子忍不住打颤,虽早年间受的刑可不少,整个中堂的幽影在刚入门时训习跟不上都是要打打板子的,练就皮糙肉厚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