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周忠把毛笔沾沾墨水接着说道:“眼前的困难和艰苦只是暂时的,人定胜天的道理你肯定比我还要明白。”
曹胜利吸吸鼻涕双手放在煤炉上端,烤着火接过话说道:“有点粮食总比没有强,街道办的各个小手工厂子今年真是快过不去了。”
“快不过去,那就是还能坚持。只要他们肯认命,那他们就不会觉得苦。”
周忠面带微笑,搁笔擦擦手端起青瓷茶碗,走到曹胜利对面的圈椅前坐下。
“唉…窗纱门帘厂已经停工了,真要论起来,这还是你出的点子。你就忍心看着那么些人连代食粉都吃不上?1800多个家庭呐!足足000多口子人。”
“曹哥你说这话我都听不懂,合着我给他们介绍个媳妇,还得包这个媳妇能生儿子?哈哈哈,这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曹胜利咧开嘴陪着笑笑,递过去1根烟说道:“当时你不是还没成势嘛,这要换成今天,陈记肯定给你批20个工作岗位。况且我们街道办的小陈早就调去外地,以前那些不愉快就放下吧,张站长那边即便是再有气也该消了。老弟你别的不看,就看在哥哥我的面子上!帮我个忙去跟你老丈杆子知会一声。”
“寒颤我?曹哥你肯定是在寒颤我!交道口街道办今年可是得到过区里重点表扬,发扬精神发扬觉悟往灾区捐好些吨粮食。怎么可能会饿的没饭吃,不能够!绝对不能够!”
“这里头的事你还不明白吗?谁要是寒颤你谁就是王八蛋。”
周忠摆摆手表示不相信,继续抽烟喝茶。
“哥哥我可是没跟你打过裉儿,咱就说这房子、这地、院里人过户,我什么时候说过二字!”
“唉…”周忠重重叹口气,一脸为难解释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不瞒着你了。今天家里刚刚闹点矛盾,哥哥你就没发现这屋里没你弟妹的影子吗?有些话我没法说,丢人!曹哥你也别问,再问下去就是打我的脸。”
曹胜利此刻不能急、没法恼,看着表情比自己还委屈的周忠彻底没了脾气。
“我先回去了,老弟你这刚结婚难免闹点矛盾。我们街道办调解过很多次小两口的家里事,缓两天自然而然就烟消云散。”
“哎!我这先借您吉言,回头你弟妹要是不生我气,那肯定是哥哥您的功劳。”
周忠起身把曹胜利送到四合院大门口,再回来时嘴里暗骂道:大过年空着手登门,撂下两句喇皮燕子的话就想办事?你她妈什么身份也配跟我谈条件,老子要是答应下来才算出邪。
“周股长在家吗?咚咚咚!我许大茂咚咚咚!”
周忠打开院门,把手提网兜的许大茂让进堂屋内。随着1份份饭盒盖打开,屋里的海鲜味很重。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那天我来你屋里闻见海货味。凑巧今天看见我老丈人家里还有点存货,呵呵呵…”
周忠呼噜两下怀里丧彪的背毛说道:“你有心了。”
“呵呵,还有件事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说。”
许大茂关好木门,走到周忠面前弯下腰说道:“我大姐她也想调回京城工作,她现在是天津国棉二厂的工人,我想着重工部和轻工业部应该都不多。”
见周忠不接话茬,许大茂补充道:“我妈的意思是价格都好说,只要能把人调回来就行。”
周忠把丧彪放在地上,从饭盒里捏起1只大明虾丢过去。
“调回来也不是不行。”
“谢谢周股长,我就知道这点事…”
“京城第一棉纺厂,何厂长的司机叫徐典鹏,我和他见过几次面。我想,他们内部职工调动应该是问题不大。”
“哎呦!谢谢周股长谢谢周股长。”
周忠眼含笑意,把正在哈腰点头的许大茂拉起来问道:“谢什么?你自己办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甭管我姐这事能不能办妥,我这边保证有一份心意。”
许大茂从兜里掏出1个信封放在餐桌上,周忠点上烟,顺手把打火机放在信封上。触碰的那一刻,感觉那里面厚度应该是100块钱。站起身回卧室写下徐典鹏的家庭住址,出来后把纸条递给许大茂。
“徐司机很喜欢抽烟,特别是翠鸟。”
“这…嘶…”许大茂挠挠头很是为难。
“可我上哪儿去买?黑市?”
周忠露出6颗牙齿答道:“找我呀!我能干看着你作难吗?就凭咱们俩这个关系,几条翠鸟算个屁事!等着。”说罢后,径直走向次卧拿出条香烟放在桌子上。
“天津翠鸟民国老字号,解放前的产物。这么些年一点也没受潮,你是不知道我用多少生石灰来保存,呵呵呵…”
许大茂从兜里数出0块钱放下,抓起这些烟塞进网兜里。
“我再给你签个名。”周忠提笔在刚在的纸条上写下[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