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震清点好了宅子里所有的钱款,在大府门口设立来一个摊点,有些东西知道来历的,就按照原路给人家送回去,要是找不到人家的,就会重新送入房集中。
管家见吴震这些天一直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又厚着脸皮凑了上去,见吴震忙着把府里的所有财产都清点出来,还疑心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吴震好不容易累着,躺在房间里的软榻上休息,管家又端着茶水前来献殷勤,吴震只是稍稍撇了一眼,没有丝毫的反应。
都是些下人,除了在府里一直做事的家生子,只要是吴家发际之后买过来的下人,吴震都已经拿定了主意,全部发卖出去,凑点跑路的盘缠,要是事后傅砚修还不依不饶,那他就拿着这些钱财跑路。
见吴震喝了自己手上的茶,管家的心思又再次活络了起来,站在吴震身边开始掐腰捏肩,“老爷,如今你将府里的这些钱财都盘点起来,这是为何?”
吴震一扯嘴角,“还能如何?新皇登基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老子头上来了,傅砚修让我在这几天把府里抢来的东西,尽数还回去,否则就要给老子治罪。”
一到下人面前,吴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位威风凛凛的禁军统领大将军。
“啊!”管家惨叫一声,脸上的表情比吴震还要着急不少,“老爷,咱们这可不能答应啊,在府里的收入每年本就是入不敷出,若是将这些东西全都还回去,还不得把整个府里都搬空了!”
吴震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就连他这些天整理房才发现,除了眼前这个老泼皮,府里还有不少人都偷偷背着他敛财,自己房间里一件前朝上好的青花瓷器,当初是说被一个小丫鬟给打破了,吴震每日大手大脚,懒得计较,没想到刚刚在下人的住房中搜查,又将这东西给找了出来。
“呵……”
吴震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眼前这人的虚假面孔,“管事不是担心这宅子里面的家底被抽光,而是担心日后没有油水捞了吧?”
管家的心思被一眼看穿,顿时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吴震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老狐狸,只当我没有计较,如今我遭此厄运,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今日你站在这里套我的话,我也早已经派人去了你们家里,将你们的妻儿和家中财产尽数拿出,若是偷拿财产的,不能及时还回来,我的手段嘛,想必你也知道。”
说完,吴震直接起身,把刚刚还在按摩的管家一把推翻在地,走出房间。
吴震按照心中的计较,把该有的钱财全部送了回去,但最后还是看着满房的金银珠宝,和几大箱子黄金银两犯了难。
他原本是想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把好宝贝运出府去,谁知道运东西的下人刚刚走出门,就会被躲在暗处的人伤了手脚。
吴震终于明白,当时傅砚修说相信自己,不过只是打了个幌子,如今还是叫人在左右监视,要是自己做不到傅砚修满意的程度,到时候伤的就不是下人,而是自己!
吴震哪里还敢做什么手脚,第二日,就在府门口的摊点处另外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着,“免费赠予”。
这个举动瞬间吸引了周围百姓的目光,都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凡是凑热闹的人,都会被塞件东西,不管你是乞丐还是刚刚经过的路人。
有不少人得到了甜头,都再次跑回来。
大街上的人本就是些小门小户,市井小民,很是好奇,眼前的吴府向来只会进,不会出,如今却也能拿出钱财来发给众人。
大家都注意到,如今,这几日街上巡查的官员多了几倍不止。
有的人仗着人高马大,便想来抢夺人家手里的好东西,便会被立刻制止,他手里的东西也会被官员直接拿走充公。
这样一来,不仅整个京都的治安得到了改善,穷苦底下的人家也能有一笔横财来用,以发家致富。
美中不足的便是,最近几日,所有的当行,所置换的钱财都降了三倍不止,好在吴震给的东西都是些好的,降了三倍也还有几百两银子。
谁都不知道,如今的当行背后早已被打好了招呼,刚刚进了当行的东西,马上就会被运出去,老板只用单个转移商,便可获得一笔价值不菲的报酬,自然媒人不愿意。
而有些高门大户知道风声,自然不会前去抢夺,生怕给自己惹来了不好的下场,但是正因为有了吴震这个例子,有人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藏不住,便也借着其他的由头,把手里的钱财借着宫里的人,送进了国。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御房内,高鸣浩看着手上的账本,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这是吏部刚刚送上来的,还热乎着。
“哈哈哈哈,这些老不死的,我就知道手里藏了不少的好东西,如今只是使个小计谋一炸,这些人便把所有的东西都送上门来。”
是的,不管是当行,还是那些大户找的人,背后都有傅砚修和高鸣浩的手笔。
当日高鸣浩站出来帮傅砚修正名后,身份依旧没有发生变化,还是朝堂相国,他也是傅砚修在朝堂上最信任的人。
“相国觉得,这笔钱财应该如何?”
高鸣浩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太过放肆了,收敛笑容,正色道。
“如今国内百废待兴,自然是应将这笔财富应用于民,当初这些混账,不就是从百姓的手上搜刮民脂民膏,或是克扣朝廷赈灾钱财,才能积累到这么多东西,否则就凭他们几人祖上传下来的底蕴,一个月之内不被挥霍光就算不错了,还能存下来东西?”
高鸣浩没有丝毫的袒护,直接将那些个虚伪的世家大主批判的一不值。
“好,这件事就交由相国去办。”
高鸣浩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啊,你原来就是想找个办事的。”
傅砚修故作无辜,笑了笑,“朕是看相国体恤百姓,这件事交由您才最妥。”
两人相视一笑,尽是开怀与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