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渺渺被他一吼,眼眶都红了,心中又畏又惧。 江涛见状,心痛得难以忍受,愧疚道:“渺渺,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但不论如何,胡渺渺都不能出去,太危险了,倘若她出了意外,自己会疯掉吧。 胡渺渺默默低下了头,眼神却依旧倔强。 下一刻,江涛跑进屋子里,想披上蓑衣,再带上一把刀,以防不时之需。 然而,他前脚刚进屋子,后脚就被胡渺渺关在了里面。 “渺渺,你干什么?” 江涛用力拍门,发疯般让她快开门,可胡渺渺捂住耳朵,说什么也不肯听。 “胡渺渺,你不能出去,你听到没有?” 江涛焦急难耐,又喊道:“福婶,你快帮我开门!” 福婶急得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把门打开。 她关心则乱,只是想把山崩的消息告知江涛,没想让他,或是这个小姑娘去找人的。 “小姑娘,你不能去啊,山里太危险了!” 福婶老泪纵横,怕害死了胡渺渺,悔到了极点。 胡渺渺拍了拍胸口,保证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会找到江猛!” 她一边往外跑,一边喊:“对了,你别把江涛放出来,有我就行了。” 福婶拉不住她,又不知该不该放江涛出来,拍着大腿说:“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屋外,胡渺渺一头冲进了大雨中。 她跑啊跑,浑身都湿透了,大雨模糊了视线,险些看不清脚下的路。 认准一个方向后,胡渺渺一头冲进了大山中,可风雨太大,她跌倒了几次,浑身又冷又脏。 而且,因为大雨的冲刷,江猛留下的气味淡不可闻,胡渺渺几次转变方向,却依旧没见到他的踪影。 一路上,山体还在滑坡,一棵棵大树被冲下来,拦在了路上,不时可见小动物的尸体。 忽然,一道惊雷落下,正好劈在前方,一棵大树轰然倒下,正好砸在胡渺渺的跟前。 “啊!” 胡渺渺骇然失色,脸颊被树枝划出了几道血痕。 此时,她就像风雨中的一朵菟丝花,柔弱得不堪一折。 可她的骨子里又是倔强的,再哪怕再害怕,都没想过放弃。 “江猛,你在哪里?” “你快出来——” 他的气味断在这里了,胡渺渺不知他是被山体掩埋了,还是被大树压着了,急得放声大哭。 “江猛,你快出来,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呀!!” 胡渺渺一边跑,一边四处寻找,也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唯有哭喊声在雨中回荡。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谁来帮帮我?” “呜呜呜……” 胡渺渺哭得太狠了,视线模糊不清,突然摔在了大雨中。 “好痛!” 她浑身都好痛,站不起来了。 胡渺渺大受打击,哭得更悲痛了,“江猛,我真没用,呜呜呜……” 忽然,她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抓住,猛地提了起来。 “啊!” 胡渺渺惊叫一声,可在看清眼前的人后,整个人都傻了。 “江猛哥哥?” 下一刻,胡渺渺就被一道咆哮声惊醒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胡渺渺抖了一下,胆怯看着他,哪里敢开口。 “说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江猛都快疯了,语气不自觉又加重了几分。 两日前,他在山上放了捕兽夹,怕被大雨冲走,便在下雨前匆匆上山了。 按照他的脚程,一来一回还是不成问题的,却意外救了一个掉在山沟沟中的同村老人。 将那老者送回家中后,便耽搁了功夫。 其实,江猛打猎多年,遇到过种种极端天气,每次都活了下来,也从未怕过。 收好捕兽夹后,江猛大可以在山洞中暂时避雨的。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无故发慌,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催促他回去。 一瞬间,江猛想到了胡渺渺,便想也不想,冒着大雨往回赶。 可谁曾想到,他竟然在半路上就隐约听到了胡渺渺的哭喊声,于是由走变成了快跑。 忽然,他见到了跌倒在大雨中的胡渺渺,顿时两眼发黑,差点喘不过气。 <
> 江猛设想过种种情况,唯独没料到胡渺渺会上山找人,她哪来的胆子,竟然拿自己的小命涉险! 看到她满身泥泞时,江猛又急又气,两眼快要喷火,“你知不知道山崩了,谁让你离开家门的?” 胡渺渺瑟瑟发抖,小声说:“我担心你……” 她的声音太小,江猛并未听清楚,沉声问:“你说大声点!” 然而,江猛越发火,胡渺渺就越不敢吭声,唯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雨水拍打在大地上,冷风一吹,将两人本就不多的余温都带走了。 江猛见她不说话,又不知道她在想在什么,急得快疯了。 “明知道下雨了,你跑出来干什么?” “你不是小孩子了,知不知道危险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刚才没有碰上你,如果你出了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你这么任性,问你什么又不说话,你要我那你怎么办?” 江猛无法想象,如果刚才错过了胡渺渺,她一个人独留在山中将会发生什么事?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更让他生气的是,胡渺渺一直低头不语,问什么都不答,也不知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顿时尝到了有心无力的无奈感。 江猛忍了又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胡渺渺,你能不能说句话?” 忽然,胡渺渺抬起头,赌气道:“我不说,我就不说!” 江猛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你不要太任性了!” 这句话,将胡渺渺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了,她突然崩溃大哭,喊道:“我讨厌你!全天下我最讨厌你!” 胡渺渺将他重重推了一把后,哭着跑了。 江猛见她哭了,心头突然一紧,立马就追了上去。 “站住!你乱跑什么?” 很快,江猛就拽住了胡渺渺的手臂,却不知她怎么了。 江猛沉默寡言,嫌少与人来往,不曾接触过女子,更不懂她们的小性子。 他很慌,心也很乱,特别是在胡渺渺大哭时,更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他急需一个答案,一个胡渺渺为何而哭的答案。 可胡渺渺捂着耳朵,不肯再听他说话,只哭着大喊:“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