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寻找秦卿的事,我们谁也不会有顾言更着急。
既然他这个雇主都这么说了,我们就算再想弄清楚刚刚看到的纸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得不听他的,先回去再说。
一行人又跟着顾言往村子里去。
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默默的跟在顾言后头。
村子里依旧不见一点儿灯光,连农村特有的狗吠声也不闻。
村里的住户并不少,都是砖瓦房,若不是我的耳力早就不一般,能听到笼子里的鸡不时发出一两声哼哼,和偶尔从某个窗户里传出来的鼾声,我简直都要怀疑这个村到了夜里,就变成了一座鬼村。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秦卿家。
她家在村尾位置,一路上农户已经逐渐减少,到这里,便成了山峰脚下的最后一户人家。
独门独户,两侧都有石岸,岸上是菜地,屋后便是山,屋前有个小院子,但是并没有围院墙。
大概也用不上。
我有些没想到秦卿的老家这么穷,同样是砖瓦房,但砌墙用的,却是用石头和土砖。
下半截垒的是齐腰高的石墙,上半截到屋顶,垒的是黄土砖墙,连石灰都没有刷。
屋顶上的瓦片也明显有很多破碎的,大概是找不到相同的瓦片修葺,夹杂着一些农村常用的红瓦。
顾言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打开门,一眼望进去,屋里的陈设也简单,堂屋里只有一张木方桌和几把靠背椅。
另外只有三间房和一个灶间,其中一间房里有一张木床和两只用架子支起来的木箱,以及一张带着三个抽屉的桌子。
另外两间房里除了一张铺着草席的矮脚木床,和墙角处的一只老旧的木粪桶,再没有其他任何家具。
直到顾言找出一盏煤油灯点,我们才有些讶然的发现,秦卿的家里竟然没有装电灯。
至于灶间里,只有一方土灶台和一个颜色发黑,还瘸了一条腿的歪着的木橱柜,橱柜边一口粗陶水缸,还豁了几个缺口。
缸里装的半缸水倒是挺清亮的,水面上浮着一个红褐色的葫芦瓢。
缸边堆着一些青菜,已经有些发蔫,大概是顾言和秦卿刚回来时带来的。
靠墙一些的位置用几口砖和水泥垒了个火塘,从梁柱上悬下一根铁丝,挂着一个被熏得乌黑的水吊子。
火塘边东倒西歪着五六个矮木桩,两头都被锯平了,便是天然的烤火凳子。
“条件有些艰苦,我先给你们烧些水洗个手脚,然后再休息吧。”
顾言说着,从灶口拾了些柴火,动作麻利的烧着火,又往水吊子里添了满满一吊子水。
火势起来后,顾言又往火塘里添了几根木柴,对我说道:“小忆,今天晚上你就睡有桌子的那间主屋,我们四个大男人,两个一屋挤一挤就行,我先去拿被子。”
自然没人有意见,我也没矫情的谦让。
顾言去拿被子的时候,我跟狐小七对视了一眼后,心照不宣的一个四处打量着整个屋子,一个用神识在屋里屋外到处探寻。
“小忆,主卧室的抽屉里锁了一本相册。”
半晌后,狐小七轻声对我们说道。
陶辉叔叔用探究的目光望了狐小七一眼,又扭头望了一眼灶房门口,什么也没说。
“床都铺好了,你们可以去休息了,秦家祖坟那边明天天亮我再带你们过去。”
顾言从外面进来,对我们说道。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休息的事倒是不及。”
陶辉叔叔望着顾言问道:“这个村子挺古怪的,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村子里的人为什么晚上不用电灯?为什么那么排斥外面的人,甚至连警察都对这个村子没办法?”
“倒也不是不用电灯。”
顾言笑了笑道:“其实村里很多户人家家里都装了电灯的,只是村民们早就习惯了天黑睡觉,天亮起床,所以到了现在这个点,就已经没什么没睡的人家了。
至于秦卿家里,是因为她和她妈妈早年就离开秦家湾了,家里一直空着,所以没装电灯。”
顿了顿,顾言伸手捞了一个矮木桩坐了下来,接着说道:“至于秦家湾为什么不喜欢外人来,秦卿倒是跟我提起过一些,跟这件事有关。
秦家湾有很多女人,都是早年间被人从外面拐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