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配合默契,梨花班诸人连同安盈都只觉眼前一花,便换了一番景象。梨花班众人只道班里的当家打手又要大显神通,简单收拾了东西,候在一旁等消息。
安盈那一掌着实不轻,贾叠捂着左肩半跪在地,身后展开一对巨大的蝴蝶翅膀,翅脉呈黑褐色,翅上分布着青白色的长条状斑纹,后翅的边缘分布着五个红色斑纹,正是一只黑脉蛱蝶妖。
“你可真是给你们妖族丢大人了!”流华施展法力帮他压制伤势,“人家还没用法力呢,你就被一巴掌拍出妖身了啊?”
“别念叨了。”贾叠蹙眉到,“虽然我法力低,但是我化形贼溜。”
“那点法力全用到化形上了吧。”流华埋怨道,“就你这点修为都不知道怎么通过人妖两界的结界的。”
“我人缘好啊。”贾叠道,“哼哼,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把我妖界的弟兄都叫上,打得他魂飞魄散!”
“可快省省吧。”流华道,“得亏你俩打赌没立誓,老天不管。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唱戏了。”
贾叠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想不通,我们那么辛苦的练功,挨了那么多打,付出那么多努力,为什么还要被人说‘下九流,和小偷盗贼排在一列。”
“这叫什么话,那哪是排在一列啊,下九流咱不是排第一嘛。”流华一脸骄傲。
“您也是乐观啊。”
贾叠的修为太低了,妖气弱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是以安盈并未看穿他的身份。直到蒹葭结界一开。化作他的模样持剑立在安盈身前,安盈才道,原来此人亦是修士。虽然这之中略有偏差,但至少得知他不是常人了。
却说结界一开,安盈刚转好的心情瞬间又变坏了。这样一来不得打到猴年马月去?要是误了早朝,御史台那群闲得那什么疼的言官估计一大堆本子又递上去了,做人好难哦。
“还望赐教。”蒹葭拱手。
“请。”可是除了应战安盈还能怎么办呢,他总不能真的跑去戏班打杂。
蒹葭持剑一引,剑携水灵之力。安盈亦认真起来,祭出一张反曲弓,满弓三箭,箭携风雷之力。一为木,一为水,水生木。安盈正好借她的力,还算是有点优势。
蒹葭挥剑打落安盈三箭,道:“你又不是土系,别偷着乐了。”言罢,念起咒语,安盈手中弓箭凝满冰晶。安盈连忙运起法力,谁料一连试了三次,才算冲破弓上冰晶。他立刻收起轻视之心,暗道,此人虽然拳脚功夫偏弱,但法力不低,看来他得寻个机会,逼其与他拳脚相斗。
思虑之间,蒹葭长剑已至眼前。安盈转身闪避,近身开弓一箭。蒹葭足尖在平地上一点,向后跃去。她在空中施法,借水灵之力抵消安盈一箭之势。安盈纵身欺近,蒹葭在二人之间凝结水汽化为冰幕,以为阻隔。待安盈破开冰幕,她已远远飞在十尺之外。
故意在保持距离吗?安盈心中有了计较。单凭法力而言,此人在他之上,看来若想对付此人,需得近身才是。转瞬之间,他二人又过了七八招。于攻击距离而言,弓比剑有更大的优势,安盈默默算着她法力施展的范围,果不其然,其最大范围不及他。
安盈待她又飞到可以释放法术的最远距离时,向后一跃。蒹葭果然往他这儿飞来,安盈借机欺近,挥掌往蒹葭后颈斩去,只要他够快,蒹葭就来不及释放法力。
谁知蒹葭反手抓住他的手,长剑反而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安盈后退,后背撞上墙壁,他已输了。
“谁告诉你喜欢用法力战斗的就一定是远程?”蒹葭道,“我还怕你会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呢。”
“我输了。”安盈道,输了,便是输了,再不愿也得认。
蒹葭歪头灿然一笑,持剑后跃。同时解开结界,感应到她法力的变化,流华亦放开结界。她二人立刻回到之前所站方位,蒹葭低头给流华讲起她这一战。
贾叠抱着双臂站在路中间,看安盈神色,也知道是自己这边赢了,便道:“今日酉时我们在半日闲茶楼旁搭台演戏,大人可别偷偷跑了。”
安盈见梨花班众人皆以此人为首,便料想此人应是班主贾叠,遂道:“愿赌服输,安...在下不会失约,贾班主不必担心。”
“他刚才是不是想说安。”流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不,没有,你听错了!”蒹葭果断地否决,她看向安盈的目光中多了些兴奋和期待。
流华并不相信蒹葭的回答,她依旧苦着脸道:“需要把这事儿告诉班主吗?”
“不必了吧。”蒹葭道,“既然人家自己都没亮出身份,就说明人家有意隐瞒身份,我们何必那么不懂事。”
“有理。”这句话流华听进去了,“班主不会掩饰情绪,还是别知道的好。”
安盈道自己还有要事,只能劳驾梨花班的人帮他把受伤的马匹送回家中,贾叠拍着胸脯满口应下。问起家中地址,安盈面露难色,流华自告奋勇。安盈见她神色之中有谦恭之态,料她已猜到自己身份,既然没有当场说出,就表示此人还有几分脑子。遂将她拉到一旁将地址告知,又暗示她继续隐瞒自己身份,随后又跟贾叠作揖告辞,这才离去。
“这人规矩真多,等来了戏班得好好调教调教。”贾叠自语道。
听到这话,流华差点给贾叠跪下去,多亏蒹葭扶住她。可蒹葭不知为何却和贾叠站到一条线上,在旁边还摇旗呐喊:“班主说的对,不然大家怎么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