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靖瑶发觉,自从她来了云境,对出宫那“执念”是越发了深了。
特别是自她受伤痊愈之后。
可是,瞅着最近兰宁晟的模样,显然出宫,对她一时来说等同于一个奢望。
这天清晨,因着实在找不到打发时间的好事情,索性她便拿出之前兰绛雪给自己的经,十分安静的坐在窗下的那一方桌子,柔和的午后阳光下,抄写着余下一些经。
“主儿,我没看错吧?您...竟然在...”
如此安静的氛围维持不下半个时辰,便被云霄推门而入的声音彻底打破。
“怎么?不可以么?”
她搁下笔,看着她时,挑了挑眉,“不知道兰宁晟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有了阴影,只要一说起我的安全,整个人神经兮兮的。我提出宫每次都还没一半,都被他很无情的拒绝了!”
云霄听闻,端着药走进她面前,不由得失笑。
“我看不是太子殿下太过对您的安全神经兮兮。”顺带打趣儿着道:“是主儿你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罢?”
代靖瑶不语,却是没气的递给她一个白眼。
云霄倒像是上了瘾似的,笑了许久才自个儿停下。
顿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情绪。
可是这下儿,代靖瑶却也没有继续安静抄下去的毅力了。
才想出一个溜出宫去玩儿玩儿的念头,可转眼一想到兰宁晟。
那雀跃的神色瞬间又黯淡了下来。
许是云霄被代靖瑶这又笑又哭的神色给弄的整个人懵了,便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句:“主儿,怎么了?”
“当然没事儿!”只不过,出于下意识的心虚,她不自觉的提高了些音量而已。
不过既然如此,她若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儿兰宁晟的状况。
或许云霄这丫头知道些也未可知呢?
若是兰宁晟忙着最好。
这样她也就有大把大把机会开溜跑宫外了。
这么久没出去,也不知道林逸...哦不,现在,应该同兰宁晟一样,叫他一声楚杭哥。
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些没。
毕竟上元节那晚上,她看着楚杭的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的。
当然,当了代靖瑶这么多年的贴身侍婢,云霄又怎么不知代靖瑶心中所想?
“您...不会是想太子殿下了吧?”
奇怪的事原本听到这句话应该会心虚的迭口否认的代靖瑶,此刻虽是不语,却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当即放下了托盘,将那黑漆漆还冒着热气儿的药汁儿递给了代靖瑶。
旋即,又开始了她对代靖瑶绘声绘色的陈述。
“太子殿下啊...貌似听段将军说上完了早朝便直奔军营去了。具体的段将军不是很清楚,自然,也就没有告诉我。”
“军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直接豪气的端起碗就把那温热的药往嘴里灌。
但药刺鼻的苦味不由得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然内心有些开心甚至庆幸兰宁晟这会儿的忙碌,不过为何心里老是莫名闷闷的,而且还有些不舒服?
“哦,对了!我还听说了,”云霄见她喝完,顺手给她递上一条干净的帕子:“摄政王已经将兵权啊,政事啊什么的,逐渐放回给陛下和殿下了,好像还像他俩交代了些什么似的。”
“为什么?”她一手拿着碗,一手擦拭嘴边药汁的手不由得停在了半空。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云霄并没有很快的接过话去,相反的,倒是一脸神经兮兮警惕的望了四周一眼。
保险起见,还特意去关上了殿门。
这才安心的折回代靖瑶身边,小心翼翼的附在她耳边答道:“听说摄政王不知是生了什么大病,怎么医也医不好,陛下也是很担心。寻着什么名医和珍贵的药材往摄政王府搬,可是看起来还是毫无起色...反而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最后还不忘摇头沉沉的叹了口气:“听那些给摄政王瞧过的太医说,王爷怕是活不了几日了,可能连一个月...”
“不可能的!”或许是这句话对代靖瑶太过有冲击性,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下意识的,手中的碗和帕子一齐落地。
只听得清脆的一阵声音,瞬间,那个精致漂亮的玉碗成了碎片。
而那白色的帕子,也被掩埋在其中。
也因为此,代靖瑶不由得下意识将声音提高了几度。
神情是又惊愕,又难以置信。
整个人犹如被点了穴一般的怔愣在那儿,迟迟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