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雷庭见自己所有的攻击均是无效,大怒之下,便不顾自己是在乐府之内,与师弟切磋,想来也是,如此一个纨绔子弟,从来便是顺风顺水,再加之天资聪颖,做事狠辣无比,从小便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丢过这么大的脸,本想着来露个脸,顺便再打击一下乡里小子,没有想到却阴沟翻了船。
有些人便是如此,为了那虚无的面子,或者是骄横已极的性格,连杀人害命也不再话下。便不顾一切地使出了自己的最强杀招-双啄杀。然而此时的雷庭在保持高强度的乐力输出之后,体内所剩乐力已然不多,再勉力而使出绝招,更是耗尽了全身乐力。
而与此同时,顾玄却吸收了雷庭所输出的乐力,那使出的乐音之中,更是叠加了双方的乐力,乐力充盈无比,双方实力一个减一个增,差异更加明显,而此时顾玄出去的乐音,如自成圆环般地环绕着顾玄旋转,旋转的中心却蕴含着惊人的能量,如果没有外来者的攻击还好,最终这些能量也会慢慢消散于空中。
然而,好死不死的,作死者总是自受其果。雷庭此招却如那点导火索的火苗,一招使出,便如引爆了炸药一般,顿时受到了强大能量的反噬,那原本他使出的最强杀招顿时倒卷而回,而且更是加上了原本自己所输出的部分乐力,如此一来,雷庭还如何承受得了,一下子便若受千刀杀戮,顿时身受重任,昏迷不醒。
顾玄此时已经晋入一种玄妙状态,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雷庭的攻击,又刚好弹到最后一个乐句,他浑然未觉刚才有杀招袭来,施施然把全曲弹完,直道最后一个音弹完,余音袅袅飘散后,他才抬头注意到室内却已经是秩序大乱,他一眼便望见了对面的雷庭,居然倒于地上,昏迷不醒。
顾玄有些惊讶,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用力过猛了?顾玄虽然不知,场内众人隐约猜到,好像是这位俊美的雷公子企图攻击顾玄,结果莫名其妙地吐血倒地了,便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其实其中内情,只有郑磬与那两位供奉大致猜到,他们大概知道是雷庭率先动乐力攻击,以压缩乐音的方式,瞬间爆出强大的杀伤力,并且还能够化为具体形象,这说明这位雷公子已经掌握了化音为形的密芨,确属青年弟子中的翘楚之辈,若无顾玄横空出世,想必会是乐府星空中最闪亮的那一颗新星。
而顾玄的应对却是那么地平淡无奇,仿若只是信手而弹,便轻松瓦解了对手一波又一波的狂暴进攻,最后反击也仿佛只是水到渠成的事,并未见顾玄用什么招式,他只是自顾自地把“守城曲”奏完而已,就轻松击伤雷庭。难道“守城曲”竟然还有如此潜力,还可以这样运用?顾玄运用乐力之能似乎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这岂非是乐相才能达到的境界吗?难道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已经具备乐相实力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本来是考校顾玄那据说妖孽级的琴艺,不想现在却看到了更加惊人的结果,两位供奉很是兴奋,特别是那位紫袍男子若有所思,眼中有神光闪动,片刻之后,似乎做了个决定,便转头对6骏说:“此子非同寻常,你等会便带他去清水阁,我有事问他。说完便与灰袍老者郑磬一起离开了琴室。”
而受伤的雷庭自有器部众人扶起送往医部救治不提。
6骏见琴室之内又复归平静,便点点头对余下弟子道:“今日授课暂时到此,各位可自行修习,若有疑问,可稍候再提。”继而轻声对顾玄说道:“顾玄,请你跟我来一趟,几位前辈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顾玄内心有点惴惴不安,莫非自己刚才惹了祸,真的把那个雷庭打伤了,虽然他是咎由自取,不过,打伤同门师兄弟总也是不太对吧?然后又想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总不可能只能挨打而不能还手吧。这样一想内心便释然了,于是便坦然跟随着6骏向清水阁而去。
这清水阁在羽水殿之后,旁边都是回廊包围,若无人带路,顾玄恐怕都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别有洞天,推开一扇虚掩的朱红门,便进入了一个不大的庭院,庭院虽然不大,但里面各种花草陈设却是摆放有序,隐含某种法度,进入阁楼之内,便见内里早有座及两位供奉端坐于上,郑磬居于其中,两位供奉分坐两旁。见6骏与顾玄进来,便让两人坐下。
顾玄见在座的均是前辈,倒也不敢造次,谦让着说不敢不敢,最后勉强不过还是坐了下来。待各自坐定后,郑磬看看紫袍男子,那男子便眼神示意郑磬,让他先说,郑磬便不再客气,缓缓开口道:“顾玄啊,你入乐府也才几天,学琴也才昨日与今日,两日都还不到,然今日一见,你的琴技确实出众,这让本座倒有些奇怪,因为听孙管事说,你进乐府之前没有学过七弦琴,此事是否属实?”
顾玄连忙起身,躬身答道:“回禀座大人,弟子自幼家贫,别说学琴,就连私塾也只是读了两年而已,后来只是在本地县城中谋了个小差事而已,在进乐府之前,弟子确实未曾学过琴,第一次见到琴还是在路遇雷庭雷公子之时,当时他就拿着一张琴。因喜爱琴之音色,后来在锦官城路边摊上见到了琴,便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下来。”说到此,便脸露肉痛之色,要知道那支竹箫才花了三钱而已,一两银子,那可以买多少支洞箫啊,得有上百支了吧?
郑磬有点不会聊了,这哪里跟哪里啊,一两银子买张琴,还能说贵的,恐怕也只有像顾玄这样出身低微的乡下小子了吧。还好郑磬没有见过顾玄的那张“洒尘”琴,如果一见到此琴,定然会痛斥顾玄有眼无珠,如此宝琴,便是花上千上万两银子都是不可得的啊!你一两银子买来,还在嫌弃太贵,真是要遭天雷打的。
郑磬心中暗哂一下,想起刚才与紫袍男子说的,便道:“本座刚才看你操琴水平,已经不亚于雷庭,那不知你现在的乐力是什么境界了?”
顾玄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我连乐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正要请教诸位大人。”紫袍男子一听,果然,此子果然大为神异,如果不是天命之人,怎么如此?看来是天生乐力之人,那必是与我乐府有缘之人!想到此,便抢先开口道:“顾玄,老夫看你骨格清奇,确有修习乐力之才,那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说罢,一双眼睛放出光芒,炯炯有神地盯着顾玄,看顾玄怎么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