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从宫中出来之后,已经是下午时分,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心中十分的烦躁,对于眼前的局势根本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早已经等在宫门口的轿夫见到自家老爷走了出来,急忙上前相迎。
“老爷您来了。”
周延儒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上了轿子,轿夫见状也是不敢言语,便和同伴一起抬起了轿子,一路快步朝着周府的方向赶去。
周延儒坐在轿子里,闭上双眼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掀起了轿帘对轿夫说道:“一会儿回到府上之后,派个人去将户部尚、礼部尚、吏部尚,以及内阁朝臣全都请过来,就说老夫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相商!”
正在抬轿子的轿夫闻言连连点头应了下来,然后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没过一会儿便赶到了周府门口,待到周延儒下了轿子之后,那两名轿夫便拿着周延儒的拜帖小跑着消失在了大街的尽头。
初夜时分,在接到周延儒的口信之后,礼部尚兼东阁大学士钱士升、左都御史高攀龙、内阁中汪严、吏部尚周嘉莫、户部尚薛洲等人先后赶到了周延儒的府中。
周延儒换了一身便服之后,便和众人一起来到了房之中,并且让心腹家人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房。
“诸位,破军伯、蓟辽督师刘云威起兵而来的消息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老夫可以告诉诸位,事态又有了更加恶劣的变化!”
众人闻言都是感到非常气愤,纷纷大声咒骂刘云威无父无军,是个十足的叛国之贼。
周延儒听了一会儿之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事态又有了新的变化,变得更加恶劣了!今日,老夫进宫面见了陛下,得知那刘云威竟然不顾国法,在私自调动了山海镇、蓟州镇的十几万大军之后,又下令通州镇的数万大军南下河间府,切断了山东驻军北上北直隶的道路。同时,辽东和奴儿干都司新设立的各镇大军也正在加紧整训,随同刘云威一起入关的数万汉威军标兵营也在通州城外扎下了大营。现在,吾辈朝中的仁人志士所面临的是数十万汉威军、荡寇营大军!”
“什么!”
“简直是丧心病狂!”
“联名上奏!罢免刘云威这个乱臣贼子!”
“一定要让刘云威的种种暴行刻在青史之上!”
周延儒按着房之内群情激奋的众人,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老夫的想法和诸位是一样的,决不能让那刘云威得逞!我等身为大明朝臣,世受大明国恩,此番一定要团结一致,和那乱臣贼子刘云威斗到底!”
众人此时都是气势汹汹,觉得自己就是史上那些正气浩然、名垂青史的忠臣贤士,听到了周延儒的话之后,纷纷表示会遵从周延儒的号令,和刘云威斗争到底!
此时,礼部尚兼东阁大学士钱士升说道:“阁老,面对如今的形式,我等要如何行事,还请阁老定下基调!”
周延儒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老夫还是想听一听诸位有什么意见,今日并无外人,诸位可以畅所欲言。”
此话一出,房之内的众人便开始纷纷发言。
“我等都是国之栋梁,可选出带头之人到刘贼大营当面呵斥贼子,那刘云威定会俯首认罪、罢兵伏法!”
“那刘贼不是想进京吗?我等就在城门外聚众而坐,老夫看那刘贼如何进城!”
“召集天下仁人志士汇聚京城,只要那刘贼胆敢进军京城,我等就冲击贼子军营,将那刘贼当众打死!”
周延儒听了一会儿之后,心中也是暗叹了一声,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待众人说了一会儿之后,便说道:“那刘云威毕竟统军数十万,贼势极大,而且还刚刚剿灭了满清鞑虏,在民间百姓之中声望极大,这也助长了那刘云威的嚣张气焰。所以,老夫思前想后之下,觉得我等要从内外两方面做出应对!”
钱士升急忙问道:“阁老计将安出?”
周延儒冷笑着说道:“这内里方面,就是在朝堂之上的应对!有劳诸位在半月之内和京城、北直隶的所有东林贤臣、仁人志士取得联系,和众贤士约定好时日,和老夫一起进宫面圣,当面向陛下奏明贼子刘云威的种种暴行,请求陛下罢免刘云威,并且将其绳之于法!”
“好!我东林群臣就理应如此、匡正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