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
当这样敏感的字眼猝不及防跳进温橙的耳中，她蓦地一愣，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是啊。
他们既然决定要收养小屿，自然就是小屿的父母，他喊顾云辞和她爸爸妈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眼前这样的一幕，却无端地刺痛了温橙的心。
她忽然就想起她那个未曾见过面，在肚子里才刚成型，就被迫离开的孩子。
若他也可以像是眼前的小屿一般幸运，他是不是也可以好好地活下来？
小屿不知道温橙有这样的心思，只知道她对着自己出神发呆，神色黯然，也不若平日里那般温柔可亲，顿时有些胆怯，很小声很小声地问了句。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你的孩子？”
一句话，瞬间将温橙从绵长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她猛地回神，胡乱地抹了把脸，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和小屿平视。
“当然不是！”
“我喜欢小屿，从我见到小屿的第一眼前，我就在想，要是这么个可爱聪明的孩子是我自己的，那该多好。”
小屿瞪着眼睛看着她，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真的吗？”
看着孩子天真可爱的面容，温橙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融化了，举起手跟他一再保证。
“我发誓，真的比珍珠还真。”
“那......”小屿歪着脑袋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抬手圈住温橙的脖子，奶声奶气冲她喊道，“妈妈。”
妈妈。
妈妈。
妈妈。
两个字，刹那间直击温橙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一把伸手将小屿用力抱进了怀里，眼泪跟着奔涌而出，不断哽咽着说道。
“是，我是妈妈，我是小屿的妈妈。从今以后，我和爸爸一定会好好爱你，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统统都给你。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孩子奶声奶气但夹着百分百信任的声音。
“好。”
一大一小紧紧地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的，没注意到渐渐朝他们走近的人。
顾云辞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微微弯了弯唇。
“她是妈妈，那我呢？”
闻声，温橙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地放开小屿，将他推到顾云辞的跟前去。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三岁多的小屿俨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仰头冲着顾云辞响亮地喊了声。
“爸爸——”
和面对温橙时的气氛不同，这一声下去，身边的几个人都跟着低低地笑了起来。
顾云辞眉目舒朗，扯唇弯腰一把将小屿抱了起来，举到半空中和自己平视的地方，似是沉吟了片刻，当即用试探的口气问小屿。
“清屿，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顾清屿，怎么样？”
小家伙被举到半空中转圈圈，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好。”
“顾清屿，我叫顾清屿。我有家了，也有爸爸妈妈，还有婆婆了，噢——”
......
从民政局出来，已经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