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塔立刻派快骑去联络广鹿岛上驻扎的另外两个牛录守军,争取尽快集结起来,只有合并一处,才能有击退郑芝龙那海盗团伙的希望。
虽然三个牛录加起来也就七八百人,但由于是当地守军,熟悉地形,可以因地制宜,采用伏击敌军的策略,或许可以反败为胜。
这些人虽然隶属于续顺公沈志祥麾下,可马福塔作为大清左翼水师主帅加上八旗梅勒章京,是完全有资格调用的。
谁敢不听命令,那就让他脑袋搬家。
海战失利,马福塔急于一血前耻,可也没有丧失理智,知道敌我力量对比非常悬殊。
便派亲信去往广鹿岛北部,有机会乘船的话,等天黑之后便可以溜回黄骨岛堡求援。
港内尚且有不下五十艘战船,驻有八旗兵和奴才兵各一个牛录。
此外,大长山岛、小长山岛、石城岛、王家山岛等岛屿上都有大清的人马。
若是运气极佳,可以悉数登上广鹿岛的话,与守军联手,击退郑贼所部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这一来一会儿,起码要三天时间,在此期间,岛上的清军还需偃旗息鼓,蛰伏一下。
待援军抵达,便可给予郑贼兵马致命一击了,届时说不定可以生擒活捉轻敌大意的郑芝龙。
“将爷~!将爷~!草珉有要事禀报!”
郑芝豹让亲兵临时征用了一处宅院,当然也给了银子的。
这时候院子外面来了一位年过五十的老汉,身后还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
“唤他进来!”
听到主人的命令,亲兵一脸厌恶地对满身酸臭的老汉搜了身,又瞧了瞧他身后的姑娘,姑且放行了。
“说吧,找本将所谓何事?”
郑芝豹刚进院子,打算纳凉歇息一下,听到有要事,便顿时来了兴趣,适才人多的时候都没人进言,这会儿倒是有人主动上门了。
“将爷!草珉名叫刘三,邻居都叫俺刘老憨。家中曾有一子一子无辜死于数年前的乱战之中。草珉身后的便是犬女,原本也是个懂事的姑娘,可是三年前被沈志祥的手下给糟蹋了,然后便脑子不灵,变得疯呆起来。即便如此,岛上的清……狗鞑子仍然不放过犬女,数天便要糟蹋一次,草珉无能,本想拼死一搏,又打不过狗鞑子,害怕草珉一死,犬女的下场会更加的悲惨。草珉恳请将爷为草珉做主,替天行道,草珉定然感激不尽。草珉家徒四壁,无以为报,只是知晓岛上驻军的大致情况。”
刘老憨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想寻短见又割舍不下已经神志不清的女儿。
明军在海上打败了狗鞑子,进而登岛之后,便让他看到了报仇雪恨的希望。
不管这位将爷能不能听进去,刘老憨都决定要试上一试才行。
若是错过眼下这个机会,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遇到一次。
这股明军再目无军纪,总比岛上的狗鞑子要好吧?
自家的女儿就差被狗鞑子给天天糟蹋了。
刘老憨本来也是个老实人,但日积月累,已经忍无可忍了。
今番就是要铤而走险,成了便好,不成的话,他就与女儿一道去见她早年过世的母亲和惨死的哥哥了。
“……嗯!倒是一对苦命的父女啊~!将你知晓的情况悉数说给本将听。若是属实,本将自然会为你们父女做主。若是胆敢欺瞒本将,休怪本将不客气了。”
郑芝豹不是特意来抑恶扬善的,但他也不介意在暴打狗鞑子的时候,捎带脚做件好事,起码能混个好名声。
郑大善人……
听来就能让他心悦诚服!
“草珉不敢有丝毫隐瞒,更不敢欺瞒将爷。草珉知晓岛上驻有三个牛录的守军,都隶属于大清……狗鞑子续顺公沈志祥统领。通常是春季到秋季驻有三个牛录,到了冬季之前,返回对岸两个牛录,广鹿岛仅留守一个牛录,待开春时再行搭乘战船返回。三个牛录是全编之军,合计约八百人左右,其中辖骑兵百余人,并未装备大铳,仅有百子铳、虎蹲炮之类。在草珉看来,守军军纪败坏许久,并无太大战力。周边岛上倒是还有千余守军,若是赶来支援,将爷可是千万小心。将爷还需提防狗鞑子左翼水师,所部编有不下五个牛录的战兵,甚是能打。”
刘老憨就知道这些,再往深了说,他也就不大清楚了。
这还是在那些糟蹋他女儿时偷听来的,换作寻常百姓是决计了解不到的。
“嗯嗯~!不错!本将了然,来人,赏这位老汉五两银子,安排一处宅院住下,好生照料,不得有误!”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