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说完,一把甩开陆宸的手,大步走出了卫生间。
关着的门里传来镜子“呼啦”碎裂的声音。
还有男人怒气冲冲的一个脏字。
她面无表情的洗了手,擦干。
还细心的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这才面带微笑的冲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卫生间里有客人喝醉了,你过会儿去收拾下。记得让他赔咱们的损失。”
“是,玫瑰姐。”
走到808 门口的时候,商洛的脸上已经是魅到骨子里的娇笑。
“哟,谁惹我们刘总生气了?来,玫瑰敬您一杯......”
......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点亮漆黑夜空的不是辰星,而是赤裸裸的欲望。
荼蘼绚烂的花都是她的主场。
她曲意,她逢迎。
一杯一杯忘忧穿肠而过。
她就是躺在烂泥里的那朵野玫瑰。
肉分五花三层。
人分三六九等。
人人生而平等,不过只是句冠冕堂皇的虚假口号。
因为总有些人,总有些事,总有些场所。
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我们,人与人之间的鸿沟。
等商洛脂粉凋落从花都后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此时淮江已是深秋。
华灯早歇,凉风瑟瑟。
点一支烟,她拢了拢被客人揉乱的发丝。
抬头对着阴霾的天空吐出一口烟。
余光里瞥见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商洛笑了下,裹紧了黑色风衣。
左手托着右手肘,指间夹着明明灭灭的烟。
她摇曳生姿的走了过去。
后车窗降下,露出那张俊逸凌厉的脸。
陆宸没有看商洛。
也不知道是嫌弃她这副样子实在是不堪入目。
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简明扼要的字:“上车。”
他声音低沉,含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商洛瞧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想到了从前。
陆宸把她带到这里的那个晚上。
外面大雨滂沱,他绷着脸说:“下车。”
所以,如今,听到相反的命令,商洛很自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