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答曰:“怒蛟帮太史鹰!”
余嗣音跺脚道:“这个太史鹰阴魂不散,我此番来迟便是因为他。自施公子会苏州,我便居于广陵王府,哪知他终日守在门口。子时已过,我才独自撑舟而来,还是被尾随而来。”
警戒水手道:“我家公子正在赏月,请回吧?”
太史鹰道:“请问谁家公子?”
“淮南柳家柳轻舟。”
太史鹰的船只不但不退后,反而加速划来。
柳之咏立在船头喝道:“相逢不如偶遇,太史帮主可来饮茶?”
片刻,太史鹰为首,镇海蛟贺天齐、双头蛟丁勉护卫,沿着舢板登船。
太史鹰道:“这就是名声大噪,挥金如土的淮南柳家的大公子,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富贵风流之人。”
太史鹰一幅嫉恨的表情,柳之咏知他争风吃醋,妒火难平,便毫不在意道:“帮主言笑了。”
余嗣音早已躲进内舱,太史鹰左看右看道:“柳公子独自赏月么?”
红绡道:“奴家姿色太差,不足侍奉公子赏月么?”
太史鹰俊俏的面孔大窘,道:“姑娘天姿国色,正是赏月佳伴。”
红绡道:“啊呀,莫非太史帮主见奴家样貌,念念不忘,所以登舟相求!”
太史鹰道:“不!不!不!在下心有所属,为求见琴魔余嗣音尔。”
红绡道:“太史帮主不去广陵王府,为何摸上我家公子船只?”
太史鹰被红绡挤兑得不知如何应对,贺天齐大怒道:“明明见余嗣音撑舟而来,为何不见人影?莫非躲藏内室?让我们搜寻一番。”
红绡道:“我看哪个敢动手?来人呐!”
丁勉道:“我怒蛟帮在淮河南北八千弟子,如何不敢动手!”
贺天齐道:“你家公子寄存于我怒蛟帮货物,明天便取货吧!”
这时,余嗣音声音响起:
闻道谁家夷蛮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梦醒,含情凝睇寻柳郎。
余嗣音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样,竟然穿着红绡的睡袍走出来,斜倚柳之咏身上,娇声道:“柳郎,是谁扰我好梦。”
余嗣音师承桃花岛,传闻岛主黄箫横行事诡异,漠视礼法,举止乖张,没料到他的徒弟也是如此离经叛道,狂放不羁。桃花岛黄箫横,俗家弟子欧阳世家的欧阳是余杭镇抚使,公孙是华庭水师将军,号称欧阳翼虎、公孙蛟龙。
太史鹰面如死灰,踉踉跄跄跌坐椅子中,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贺天齐、丁勉、柳之咏、红绡也不知如何是好。
余嗣音道:“太史帮主,心情如何?”
“心如刀绞,如丧考妣。”
余嗣音道:“我祖上与怒蛟帮渊源甚深,怒蛟帮乃两淮之间第一大帮,你甫继帮主之位,不思承继祖业,奋三世之余烈,扬邦威而御江淮,聚帮众而制南北,威振运河上下,反而因昔日一纸婚约,沉湎女色,荒废帮务。我余嗣音岂能嫁与如此之人。”
太史鹰道:“余姑娘教训的是。”
余嗣音道:“适才不过嬉戏尔,切勿挂心。”
太史鹰微笑道:“我一直尾随姑娘,我也知道姑娘戏耍我,但我依旧忍受不了。”
余嗣音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美人舞之旁而目不瞬。看你哪里像个帮主。”
太史鹰道:“姑娘教训的是。”
余嗣音道:“施公子有意新建院,过些时日,我会到江东助他。我只盼帮主追查真凶,报得父仇,重振邦威。”
太史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