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跟郑贵妃面面相觑,齐刷刷看向李太后。
郑贵妃更是怒从心起,可是又不敢发作。
李太后看也不再看皇帝跟郑贵妃一眼,却是看向面前的太监王安,冷声问道:“王安,那些活着的太监宫女可曾寻回?”
王安闻言,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太后,都已寻回,如今正在门外候着,随时听从召唤。”
“哀家命你带人,将她们分开审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哀家要事无巨细,清清楚楚的盘问出来!”
“是,太后,奴婢这便去办!”
......
良久之后,当太监王安带着厚厚一叠卷宗重新回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
王安只是径直走到李太后面前,恭敬的弯腰捧着卷宗递给了李太后。
“太后,已经依您吩咐,分开审问,这是他们交代之后记录下来的卷宗,请太后过目。”
“不必,你当众读出来便是,记住,不要错漏一个字!”
“是!”
王安翻开卷宗,当即朗读起来。
“此事的源头是因为景仁宫的恭妃娘娘因入冬以来,一直没收到御寒的木炭,皇长子朱常洛心疼母亲,便特意前来延禧宫找贵妃娘娘讨要木炭。”
“第一次皇长子来此的时候,被延禧宫的太监宫女打了一顿,丢入冰天雪地之中,甚至因此感了风寒。”
“恭妃娘娘散尽家财,却无一名太医为皇长子诊治,以至于皇长子卧床不起长达半月之久。”
“今日皇长子终于拖着病体,又来找贵妃娘娘讨要木炭,还当众说三皇子诗词歌赋均要强于他,这太子之位他不配,他只想要母子二人能活下去即可,至于太子之位,三皇子能者居之......”
“皇长子话未说完,就被贵妃娘娘下令太监掌嘴,皇长子因此怒从中起,抢了锦衣卫千户郑养性的佩刀,杀了掌掴他的太监......”
“据延禧宫太监宫女们的供词,皇长子对贵妃娘娘并无杀意,只是让郑养性掌掴了贵妃娘娘,又抢了些金银器件,就离开了延禧宫。”
“在此期间,皇长子还曾大声质问过陛下......”
太监读到这里,却是下意识看了看脸色一片铁青的万历皇帝。
李太后眉头一皱,冷声催促道:“继续读下去!哀家倒要听听,他是如何质问皇帝的!”
“父皇何曾正眼看过我?身为人父,却是不闻不问,在这深宫之内,任凭这恶毒的女人,肆意妄为的欺辱我们母子!”
“只是因为我母亲是宫女出身?只是因为我是都人子?”
“父皇既然看不起我母亲,又何必宠幸呢?既然宠幸了,又何必要让我这个都人子出生呢?”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万历皇帝的脸色愈发铁青!
李太后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万历皇帝,这才转头看向王皇后,喝问道:“你身为后宫之主,便是这么处理后宫事务的吗?”
那王皇后心中有苦难言,只得赶紧跪下道:“臣妾有罪,请母后责罚!” 在场的人自然都知道,王皇后不管,那是因为她管不了,太后质问皇后,不过是给万历皇帝留几分脸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