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贱女人?”屈慧颖很明显被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沈谙八字克你,你要是跟她在一起不仅会诸事不顺还会早亡,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
雍霖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唇边被屈慧颖打出来的血迹,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些?少跟那些江湖骗子搅和在一起!”
“这么说你是承认还惦记她了?”屈慧颖把沈谙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把她乖巧懂事的儿子迷得五迷三道,还说出了要娶沈谙这种失心疯的话……简直是荒唐!
“她现在是你小叔叔的人!”屈慧颖冷声道:“雍逢州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要的东西,就是撕碎了揉烂了也不会给别人,更别说他现在对那个狐狸精上心得很,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忘了三房的下场了吗?”
雍霖有些不耐烦了,“我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我又不会娶沈谙,你有什么可操心的。”
屈慧颖见他真生气了,又心疼他脸上的指印,语气也软下来,“你好好记着今天的话,要是雍逢州不要那贱人了,你可以玩玩儿,但绝对不能带进家门!”
“知道了。”
“……”
沈谙没有继续听下去,她悄无声息地转进另一条小道,往回走去。
对于雍霖的劣根性沈谙已经很了解了,并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唯一有点惊讶的,是那个在慈善晚宴跟雍逢州抬价的人竟然是雍霖。
……神经病,要不是雍霖,那珍珠耳钉也不可能硬生生卖出五百万的高价。
沈谙郁闷地回了院子,时间还早,她将今天从公司带回来的资料都整理好,又看了会儿医——
这并不是学校发的,市面上买不到图馆也找不到,是手抄的孤本。
沈谙的生母还在时,给沈谙找了个师父,这位师父的能耐很大,沈谙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学习药理,只是后来这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唯一留给沈谙的,就是几本破旧的医和那个小瓷瓶。
难得的想到师父,沈谙回忆了一下他的样子,太小时候的事情了,她有些记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记得她背不出药方对方用戒尺打她手板了。
打了个哈欠,沈谙起身,洗了个澡准备睡觉,也就是这时候她听见客厅里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沈谙还没听明白,房门就被人催命一般砸得砰砰响:“沈小姐!?沈小姐你睡了吗!?”
“还没有。”沈谙拉开门,问:“怎么了?”
门外的人是涂柏,他脸色非常难看,沉声道:“老大犯病了,医生要一个小时才到,我想着你也是学医的,就想让你先去看看。”
沈谙连忙点头,跟着涂柏到了房,就见雍逢州坐在轮椅上脸色煞白,额头还不停有冷汗渗下,沈谙吓了一大跳,她还没有见过雍逢州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但即便是这样,雍逢州的气场依旧骇人,冷冷道:“你叫她来干什么?”
涂柏说:“沈小姐也是学医的,我想着让她……”
“不用。”雍逢州拒绝得十分干脆利落,“带她出去。”
涂柏还要说什么,可对上雍逢州冷厉的眼神,他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对沈谙道:“沈小姐……”
却不料沈谙根本没理会雍逢州的话,而是快速握住雍逢州的手,搭上他的脉搏,雍逢州额角青筋跳了跳:“沈谙——”
沈谙抬头,惊愕:“你中毒了?!”
她之前没有给雍逢州把过脉,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从雍逢州现在那杂乱无章的脉搏来看,必是中毒无疑!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的腿……也是因为你体内的毒对不对?”
涂柏本来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一搭脉就看出了雍逢州身中剧毒。
雍逢州想要说话,却忽然咳出一口黑色的血,沈谙瞳孔一缩,道:“我知道你肯定想骂我,但我先给你扎两针,将你的情况稳住,否则会更加严重的!”
她说着打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银针,幸好她有每次使用后就消毒的好习惯,现在可以直接用,仗着雍逢州现在全身剧痛不能反抗,沈谙飞快在他周身几道穴位下针,动作又干净又利落,恐怕很多老中医看了都会自叹弗如。
银针扎完,雍逢州又吐出来一大口黑色的血,沈谙赶紧拍拍他后背顺气,再次搭脉,蹙着精致的眉道:“暂时控制住了,但你的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清楚,先喝点药把毒素压下去。”
她刚要拿笔写药方,雍逢州忽然抓住她手腕——这男人即便在极端虚弱的情况下手劲儿还是非常大,好像能够轻而易举地捏断沈谙腕骨,他眸光冰冷地盯着沈谙。
沈谙道:“……我不会害你的,害了你我也跑不掉。”
她知道雍逢州的疑心病很严重,但没想到这么重。
“但你可以袖手旁观。”雍逢州哑声道:“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
沈谙一顿。
是啊,现在公司已经拿到手了,雍逢州死了,她就能重获自由了,救雍逢州纯粹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是学医的,做不到见死不救。”沈谙随便扯了张纸,唰唰唰写下药方塞进涂柏手里,道:“先不管别的,煮一碗来喂下去再说。”
涂柏见雍逢州面色好转些许,沈谙并非无的放矢,便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沈谙拿纸巾给雍逢州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溅在衣服上的肯定是擦不干净的,沈谙也就没理会,她刚准备去给雍逢州倒杯水,雍逢州忽然按住她后颈,力道很大,沈谙猝不及防,被他压下头颅,下一瞬,冰凉的唇贴了上来。
雍逢州浑身上下冰的吓人,唯独舌尖有一点温度,他撬开沈谙的齿关,沈谙尝到了鲜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