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亮一直没听过这些故事。 他的父亲默默为他扛下所有，但一声不吭。 让他一度以为自己贫穷的童年，已经足够不幸了。 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其实好幸运。 真正不幸的人，只是把这一切默默承担，多年后，又只是淡然地讲述出来，浑身都是结痂的伤口，但毫不在意。 终于忍不住，泪水湿润了眼角。 …… 于显超思索了很久，最后只能得出结论，暂时没有扩大粉丝群体的好办法。 洗粉丝就是会有这样的弊端。 李疾一巴掌打了两个人，中二少年们欢呼雀跃，成为李疾的拥簇。 但其他年龄段的人，只会鄙夷。 因此，李疾的粉丝群体固定了。 但还有一条路，他可以创造第二个李疾。 量大一样是优势，一个李疾只能和麦子善打平手，两个呢？三个呢？ 他买下的迪斯科舞曲有近一百五十首，基本上把所有质量可以的舞曲一扫而空，数量上远超麦子善。 堆量战术迟早把麦子善压趴下，让他以后只能靠歌曲版权混日子。 其他的‘李疾’，就要矩阵化运营，也就是不同人设，不同风格，抓住各个年龄阶段的人。 于显超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 只不过，累啊… 他现在每天直播也没落下，继续靠青人设挣钱。 还要操心歌曲改编，每一首歌都要亲自把关。 再来两个李疾，他是真的没休息时间了。 但痛定思痛后，于显超别无选择。 麦子善现在搞纪录片去了，这会儿不抢市场，更待何时？ …… 邓亮饭店。 麦子善这会心情很复杂。 不光是他，所有人心情都很复杂。 唯一一个还能乐呵笑出来的人，是当事人邓漠。 邓漠挺开心的，有人愿意听陈年的烂谷子芝麻事，对他来说还挺新奇。 本以为这些事，要跟着自己一起去棺材里。 徐浩收起了摄像机，和他的团队成员坐在那里不语。 林新月是来蹭饭的，没想到经受了一场精神洗礼。 她挠挠头，别的话题她也想不出来，只能问问业务上的事，“第二集预约时间在下周一，能赶上吗？” 徐浩点点头。 麦子善则是说道：“歌也早就录好了。” “什么歌？我还没听过。”林新月十分好奇。 什么样的歌，可以配上这样一段往事？ “你要听的话，我这有个小样。”麦子善从兜里拿出手机。 林新月犹豫了一下，又把伸出的手伸了回来。 “我还是等第二集出来，自己看吧。” 麦子善明白她的想法。 沉默了片刻。 邓亮作为东道主，摸干净湿润的眼眶，说道：“我现在去做饭，大家想吃什么？” 没人应声，林新月本来就是冲着饭来的，结果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要吃什么。 “你们不点菜的话，我就拿我自己拿手的了。” 邓亮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食材。 拿出大块的五花肉，精肋排，牛羊肉，还有几条新鲜的大鱼，新摘下来的香椿叶，还有各种小菜。 麦子善戴上口罩，走出邓亮饭店，看着路边被风吹的一条一条的塑料袋。 有点怅然。 林新月来到他身边，“我突然觉得吧，这个纪录片，可能成为国民级别的，就像那个舌尖上的美食一样。“ 麦子善笑着说道：“希望吧。” 厨房里，邓亮老婆紧跟着进去，看着邓亮拿出的食材皱了眉头。 她拿起大块的牛后腿肉，想放回冰箱，嘴里还嘟囔着：“这还没见到收益呢，别下那么多的本，这群人吃好几天了，等我们真上电视了，饭店生意好了，再请他们吃好的也不急啊。” 邓亮把菜刀狠地往案板上一摔，抢过牛肉，嘴里说出一个字：“滚。” “你说什么？”他老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邓亮一直是逆来顺受的角色。 “我说你滚。” 声音不大，邓亮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 可气势十足。 …… 李疾从小有个特点，好了伤疤忘了疼。 从小就这样，老师刚骂完他，扭头就忘，又是嬉皮笑脸地在课间窜来窜去。 女朋友说他没上进心，他只听一上午，下午该又去麻将馆玩一下午。 现在依然如此，他早就忘了自己刚打完人的，惊慌失措的模样。 全然忘记自己差点前程尽毁，以为刚得来的大好机会，又全没了。 现在他喜气洋洋的，看着不断攀升的销量，搂着新交的女朋友。 比席应漂亮十倍，也大一圈。 他现在很得意，“那会我气不过，上去就是一拳，结果你猜怎么着？专辑销量更猛了，哈哈哈。” 他搂着新女朋友，旁边是一群朋友。 这些朋友以前关系一般，现在关系特别铁，一口一个哥，生怕自己不带他玩。 有钱真好，有钱的好处，想象不到啊。 “就该揍那俩人。” “不打一顿不长记性。” “项哥威武，太厉害了，真性情，才能火啊，你就该火。”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李疾前同事。 李疾伸出一根手指，指狗一样指着他，“你喊我什么？” 那人结结巴巴，不知道自己怎么说错话了。 “项，项哥啊。” “我特么现在是李疾，这是我的艺名，你们都给我叫艺名，叫我本名，伱有资格吗？”李疾臭骂道。 所有人立刻不敢说话了，只剩下沉默。 李疾挺生气的，这群人可真没眼力见。 他也并不是特别喜欢李疾这个名字，只不过项迟代表了他一段不堪回首的人生。 一段他想快速忘掉的人生。 “李，李哥。” 大家小声叫道。 李疾这才满意。 “李哥，你新歌什么时候发？下一步做什么？”有人想要转移一下话题。 李疾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于显超决定。 但，一想到于显超，就想到于显超拿大头，他拿小头的事情。 他又有点生气。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是他的本性，此刻全忘了当初是怎么感激于显超的。 明明是我自己的决定，揍了那俩人，然后让专辑销量更好了。 这件事我没有功劳吗？ 肯定有啊，为什么我还是小头。 他目前没什么资格和于显超谈判，但心里的刺，又长了出来。 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己的话语权多一点。 并且，他心里有个宏伟的蓝图，那就是成为巨星。 麦子善在他眼里算不上巨星，什么叫巨星？ 火好多年的那种，比如张学尤那种，刘德化那种，天王级别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