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连续服用了几日张松鹤开的药,精神头刚好了些许,正以手支颐,在榻上养神。
就听到外间一阵喧哗,侧耳细听,原来是一声声宫女,太监的惨呼。
太后眉心跳了几下。
她抬眼望向外殿,吩咐身边伺候的宫女甜杏,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宫女还未抬腿,就见珠帘微动。
一只胖手挑开珠帘,随即满脸怒容的皇帝大踏步就闯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满面愁容的汪大福。
“儿子不孝,深夜打扰母后。”
陆陵川望过来的一双眼眸无比暗沉。
他向太后略一行礼,然后就直挺挺坐到了太后身边的直背椅上。
太后轻咳了一声,勉强打起些精神,问道,“皇儿,怎么这时候来瞧哀家呀?”
面对太后的明知故问,陆陵川恨声说,——
“朕一时大意,丢了心中至宝,特意来向母后讨教一二。”
他的桀骜和直白,让太后勃然大怒。
“皇帝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什么至宝,不过一个女人,也不怕惹人笑话?贵妃走丢,禁军已经在深夜搜查六宫,相信很快就有一个结果。”
“你为了一个女人,搅得哀家的慈宁宫也不得安宁,简直是忤逆不孝!”
太后说着,“啪”的一声,将手重重拍在紫檀雕花茶几上。
“今儿哀家倒要看看,有哀家在,皇帝如何动慈宁宫上下的人!”
陆陵川起身,挡在太后身前,扬声道,
“汪大福,将慈宁宫的人,挨个带来,朕要当着太后亲自问话!”
“你这个逆子。哀家含辛茹苦,竟然养了你这一个白眼狼!”
见拦不住皇帝,太后抹了一把泪,出言威胁道,“你今日若要乱来,哀家就去地底下陪着先帝。”
陆陵川勾唇,凉凉一笑,眼眸晦暗幽深,
“昔年先帝曾宠爱过赵贵妃,她却被冠以妖星的污名被赐死,这也是前朝与后宫联手做下的腌臜事吧?”
“不知道母后见了先帝,又如何去解释?”
果然生了个逆子,太后气得胸口起伏,却无可奈何。
“报!”
夏怀悲疾风一般进到殿内,他单膝跪地,朝皇帝一拱手,
“末将在偏殿抓到一个号称万佛寺高僧的和尚!"
果然,他身后的禁军,手里拎着一个身穿袈裟的秃头。
陆陵川心颤了一下,慈宁宫内,竟然搜到了一名和尚。
“陛下面前,还不快如实说出你的身份!”
夏怀悲朝着和尚腿弯踹了一脚。
见这人一双鼠目,不断滴溜溜往太后方向瞟去,夏怀悲举起佩刀的刀鞘,重重在他背上敲了一下。
“哎!……痛!”
“小民,小民,……全都招了!”
那和尚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
一听他自称小民,汪大福在一旁腿都哆嗦了。
难道这还是个假和尚?
太后宫里出了这事,皇室颜面何存呀。
果然,就见此时皇帝的眼里寒光闪现,双拳攥得死紧。
“回,回皇上,小人不是万佛寺的僧人,而是上京人张,张淘,……”
光头磕头如麻,浑身上下不住哆嗦着。
原来此人是上京街头的小混混, 最擅长坑蒙拐骗。今日被召进宫,剃光了头发,披上了袈裟,就是为了演一出戏,骗一个人。
“宫里的老嬷嬷说,让小民听到暗号,就说陛下所梦是真。然而陛下舍不得放美人出宫,生怕那美人出宫后会做出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来。”
“老嬷嬷吩咐小民,只需在佛堂内说完这些话后,就念经敲打木鱼即可!”
“把秦氏那老妪给朕拖进来!”陆陵川怒道。
太后连续服用了几日张松鹤开的药,精神头刚好了些许,正以手支颐,在榻上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