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神情威严,坐到紫檀雕龙的扶手椅上。
她咬着银牙,下令道,“来人呀,把张松鹤给哀家传来!还有将皇帝的医案和这几日的药方,也一并给哀家送来。”
片刻,太医院院正张松鹤双手捧着厚厚一摞纸进到内殿,他跪下向太后,皇帝行了大礼。
“说吧,皇帝的身子到底亏成什么样了?”
太后哀伤的问,“哀家今儿只想知道实情!”
张松鹤胆战心惊的抬眼望一眼皇帝,陆陵川沉默着,也没给他,是说还是不说的示下。
他想了想,重重磕了个头,艰难开口道,“回太后娘娘,陛下龙体康健,只是酒后染了风寒,将养几日就会好了。”
“张松鹤,你可知道说假话的代价?若致龙体有损,而伤害到江山社稷,哀家随时可灭你九族!”
太后出言威胁,指尖飞速拈动佛家七宝手串。
玛瑙,砗磲,珊瑚,孔雀石,……一颗颗带着华彩的宝石在她指尖流转。
太后手握佛宝,依旧心乱如麻。
任张松鹤跪着,她又让人去传记录皇帝起居注的官员来。
太后反复查了起居注,脸色在稍微缓和后又变得更加暗沉。
起居注上载明,皇帝已有一月未召后妃侍寝。
太后屏退了所有人,殿内只留了病榻上的皇帝和长跪不让起的太医院院正。
“啪!”
七宝手串重重撂在紫檀木桌上,太后眼眸烧着腾腾怒气。
这次也不用太后的言语敲打,张松鹤拖长了的声调里带着哭腔。
“回太后,陛下的身子,并非是有了亏空。而是,而是……”
他心一横,今日横竖一顿板子是跑不掉了。
“陛下正值盛年,若久久不幸后宫,非但无法养生,反而对龙体有损!”
张松鹤一气儿说完,以头触地。他不敢抬眼看皇帝,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声。
“咳咳!”
陆陵川尴尬的咳嗽两声,他的确是已经憋太久了。
“唉,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太后叹息一声,命张松鹤退下。
紫檀木博古架上的琉璃沙漏里,五彩流沙在无声流逝。
太后失望又悲伤的望着皇帝。她是万万没不到皇帝此番抱病的原因,
而皇帝用手遮脸,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而万物仿佛都陷入了静默之中。这对母子亦无言以对。
过了良久,太后才堪堪开口,她无奈的说。
“皇儿呀,母后和你父皇,扶你坐上这龙椅,除了让你负担这天下江山与万民的重担以外,并没有让你委屈自己。”
“你久久不与后宫中的嫔妃亲近,又在雨夜把那贵妃赶走,时间长了,难免惹人议论。帝王若是无子,会惹来多少人对江山社稷的觊觎呀。”
太后担忧的说,“皇儿,你若是身体有了隐疾,就给母后说。宫里的太医不行,哀家就去寻民间的名医来为你医治。”
“儿呀,病人最忌讳疾忌医!”
太后殷殷叮嘱着,抵不住一片爱子之心,让她难受的红了眼圈。
陆陵川一张脸皮涨得绯红,面色无比难堪。
这下误会大了。
太后以为他不幸后宫,甚至还拒绝沈窈在雨夜里的勾引,皆是因为他得了男子不能对外人言的病。
“如此,哀家倒是错怪贵妃了。”
太后双手交握,认真说道。
“皇儿呀,你不喜爱后宫中这些女子也无妨,待过几日千秋节上,哀家再为我儿挑选适合你心意的女子!”
“母后还要选人入后宫?儿子如今对此不感兴趣,也莫耽误了那些女子的前程。”
太后神情威严,坐到紫檀雕龙的扶手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