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接连数星日,雾甲虫每日带着盛装打扮的解红沙在地兽体内穿行,张扬又热烈,接受万千虫民的欢呼与盛赞。
荧光虫族收拢羽翅时,雾甲虫就会独自留下解红沙在后殿,不带有一丝留恋,仿若她其实就是一件扮演虫王王后恩爱的工具。
但其实,雾甲虫会隐匿在后殿的阴暗里,看着解红沙通宵守候冷凝液里的三只虫族。
她在意熊蜂斑秃的每一小片,关心它们能否自在喘息,甚至询问是否可以由她给它们喂食一些血液。
看得它嫉妒,看得它抓心挠肺,所以它封堵上了那片墙皮。
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反复徘徊在那片墙皮下,它难受得再难待下去,只好回到另外的休息处继续将自己麻痹进永没有批尽一天的公里。
要虫要资源要权力,每篇公都在向它张开血盆大口。
直到翻阅到一片银叶,怀念扑面而来:月绪,因我实在走不开,你带嫂子来我领土吧,我会给你们准备最丰盛的膳食与最盛大的欢迎仪式,我们可以畅谈在月神部落相识的回忆,还可以去到附近的沟壑一起狩猎,来吧,月绪。
雾甲虫把这片银叶挑出来,放到树根的最上端,它明日就打算带着解红沙去。
它躺在藤蔓吊床上左翻右翻,想把阿姆夹进自己胸甲里一起困觉,阿姆香香的。
闻着确实有一点好吃,审判官它们没瞎说。
闻起来就是香香的软软的,一口爆汁的那种。
雾甲虫咽了很大一口口水。
肢爪盖住自己眼睛一直催眠自己赶紧睡。
解红沙不死心去扣那片墙皮,墙皮之后还是墙皮,直挠得自己指尖出血,再拉开的墙皮却是陌生场景。
一条土路上,两只斑衣蜡蝉脑袋对着脑袋含情对视,旁边三只蝗虫在揍一只蝗虫,再旁边是一只专心研究树叶片脉络的粉爪小虫。
“你—”。
画面消失了,留在解红沙眼前的仍旧是被她扣得坑坑洼洼的墙皮。
解红沙疑惑,但并不想告诉雾甲虫。
后殿里闪烁着矿石微弱的光亮,风从殿外卷进来,带着一阵凉意,解红沙裹紧了身上的金针坠羽氅。
雾甲虫在物质上没亏待她,把为它新娘准备的一切全用到她身上了,只是无旁虫在时,确实能感受到它对她的冷漠疏离。
之前还说什么地下虫族不在意条件,知晓她不是虫族立刻火冒三丈,拿身边服侍的虫撒气,虚伪。
解红沙看向半夜来给她添水的悬鱼虫,一类背部有鱼影的虫族,跟着雾甲虫讨生活真是不幸。
难道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等解红沙回过神来,悬鱼虫在她持续盯着水皮袋的发呆里,已经把她案上大大小小的容器全添上水了,雾甲虫用来放脆豆的小碟也没放过。
大概也许它以为她盯着水皮袋,是因为极口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