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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争执

很快,顾知微就按照每个机构部门设置课堂的先后顺序,在一个月之后开始考试。

这一个月,也是顾知微考虑到有的下人,知识水平有差异,所以把原本就识字的人和未曾启蒙的人分开考试。

当时顾知微派春彩下去把每个宫里的人,都做了个摸底调查,能识断字的都优先被安排在了这次考试中。

而所谓的考官,也都是这些天在宫里上课的夫子,大多虽然比不上外面的大儒,但也在自己所在区域小有名气,而且经过顾知微的考察,人品什么的自然不必说。

在考试当日,顾知微为了防止泄题,所以试卷的保存都由自己掌管,未经他人之手,而且宫女太监们考试的场地就在顾知微宫中,毕竟如今谢翊还未曾充实后宫,所以除去顾知微所居住的主殿,其余的偏店都收拾出来,规规矩矩的摆上了桌椅。

在考试之前,还如同科举一般煞有其事地对每个人都进行了搜身检查。

顾知微还发现,所有的老太监几乎就没有承认自己是盲的,都参加了这第一轮考试,加上这还对后面所有制度的实行起着示范作用,所以顾知微格外的谨慎,审怕监考的夫子不够,又从皇家侍卫中选了一批人来监督考核。

一大群人正等在外边等待搜身,可以看出,宫女的数量比太监的数量要少一倍。

现场的人脸上,有人高兴,亦有人烦忧。

正在此时,一个老太监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到队伍的中间,路过认识老太监的人,无不点头哈腰,能看出该人的地位很高。

暗中观察的顾知微一挑眉,旁边的消息的下人便急忙说出了此人的身份。

“这位苏福禄,苏公公乃是司舆司的掌事公公,司舆司的大小事,都要经由他手。”

顾知微瞧见那老太监,在排队的人群中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搜寻什么人的背影。

旁边的春彩见顾知微眉头紧锁,低头凑在顾知微的耳边轻声询问,“娘娘,可是要奴婢去警告他一番?”

顾知微思考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只不过是插队罢了,让他们去吧,毕竟你若是过去警告,他说不准,还会仗着年纪倚老卖老,到时候必然不好说过去。”

“不如等等,看看他能做些什么。”

春彩撇了撇嘴,只能无奈的退了回去。

老太监巡视了一圈,很快,找准了自己的目标,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来到一小太监的身后,只是停住,身后的人马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往后面一退,留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公公,你来这。”

后面的人虽然不满,但是碍于这老太监的地位,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多管,毕竟枪打出头鸟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苏公公挤进整支队伍,前面的小太监丝毫没有察觉,依旧捧着自己的认认真真的看,心无旁骛的样子,自然让老太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旁边的人以为是这小太监赢得了苏公公的青睐,不由得出言讽刺道。

“不过是比咱家多认几个字罢了,如今都快进考场了,还捧着这本破装什么样子,难不成你还真希望前边的太后娘娘只是看你一眼,就让你升了这官职?”

“就是,说不准这认的几个字还没咱家多呢,也敢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

旁边的人叽叽喳喳,要是说声音小还好,但是周围的人越来越大声,小太监就是想要忽视也没办法,一转头,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苏公公。

苏公公本来就不满这小太监目中无人的样子,见四周有人指责,便挺起了腰杆,拿捏住了十分的腔调。

小太监一看见苏公公,原本木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其他的情绪,青黑的脸上逐渐变得越来越红,如同还未成熟完全的红柿子,红润中又透着几分铁青。

小太监结结巴巴的打招呼,“苏……苏公公……好……”

一句话,愣是被这小太监说了半天才说完整。

苏公公见状脸上露出几分轻蔑,想来是十分看不起眼前这小太监,而且两人认识。

但是小太监一和自己打招呼,苏公公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近乎和蔼的笑容,一双大掌随之而来拍在了小太监的肩膀上。

“小福子啊,你这些日子倒是勤苦用功,早上连我房中也未去请安过了。”

苏福禄是知道的,在自己的手下当中,这小福子这些日子是最为用功的,而且刚刚进宫时,他就发现这人会读识字,今日之事,找他最为妥帖。

小福子一听,这是想要来找自己秋后算账来了。

他满身打着哆嗦,紧张的解释,“这些日子奴才不当差,便想着早些日子去学堂上,但是……但是奴才每日离开时,都会先行去将公公寝宫中的杂物打扫干净,连公公床底下的夜壶,也未曾漏掉。”

苏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福子,按住他的肩膀暗自用力,“这么说来,咱家倒是要谢谢您了。”

听到这话的小福子,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默默低着头。

“不……不敢……”

苏公公看着小福子这般低声下气的样子,脸上的得意之色越发明显,松了松肩膀上的力道,随后改成了轻拍,如同前辈赞赏晚辈的样子,语重心长道。

“咱家可是听说了,进去之后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按照进去的顺序选座,如今,咱家站在你身后,进去之后咱俩就能坐在一块儿,也能算得上是同窗了吧?”

小太监尚且没有听出这苏公公话中的意思,一时间不敢反驳,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的点头。

“能和大人坐在一起,是小人的福气!”

苏公公脸上的笑意更甚,下一句话也脱口而出,“既然如此,你觉得此次考核,咱家能通过吗?”

小太监继续奉承道,“苏公公天赋异禀,岂非常人可比,必然能勇夺魁首。”

这话显然让苏福禄很是受用,连脸上的笑纹都微微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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