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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路引

顾知微一番呵止之后,先是冷冷看了狱卒一眼,警告他道:“能中迷药这种微末的伎俩,把摄政王这么重要的犯人从牢狱中弄丢,让摄政王的同伙成功劫走他,本来就是你们的重大失责,不管最后摄政王有没有找回来,你们有没有戴罪立功,都逃不掉惩罚。”

她这样明确告知,听的狱卒心里一凉,但还是老实点头,唯唯诺诺地称是。

小乞丐听着,正要露出得意的神色,顾知微又撇了他一眼:“还有你,你虽然说明了这迷药出自你手的缘由,但是仅凭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没办法相信你的,除非你能拿出证据,不然我一样要用刑具逼问你摄政王的下落。”

这下,不仅是狱卒一脸的悻悻然,连小乞丐都怔愣着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拿证据证明自己,总不能找个人,让他亲口说当时看到了自己与摄政王交易了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看着他不说话,顾知微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催促:“我给了你机会,如果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用非常手段了,这些刑具能让人生不如死,你也说过你没有治病的钱了,到时候被折腾一番之后,你这条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或者我们会把你当成摄政王的同党处置,到时候会给你一个痛快,直接砍头,不会遭受那么多折磨。”

小乞丐被吓得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他磕磕巴巴地说着,试图说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我,我见到摄政王,不对,我最近没有看见摄政王,我是在巧燕楼后面的巷子里和他交易的,我把迷药卖给了他,他当时给了我一两的碎银,又给了我二两,交代我把你引导巷子里,当时,当时……”

小乞丐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当时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在,或者别的谁能够证明的,但想了半天,一无所获,根本没有头绪。眼看着顾知微越来越没有耐心,他额头上也越来越多的冷汗,磕磕巴巴说了好半天,害怕鞭子砸在自己的身上,想着想着都快哭出来了。

在这种的重压之下,小乞丐突然眼前一亮,他想到了,虽然同证据无关,但是这个细节和摄政王有关系:“大人,我突然想起来,摄政王掏银子付我银钱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怀里的路引给露出来了,我以前跟过几个做假路引的大哥……”

小乞丐说到这,突然察觉到了顾知微不善的目光,那眼神不清不楚,却有一种惊讶之意。这小乞丐也是人精,哪里能不明白顾知微的意思,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而后顶着压力继续说,没办法,还是小命最重要。

“所以能一眼看出来他那路引就是假的,景阳城现在被封城了,出去的人都要出示路引证明,您现在如果派人去城门口查,那出示假路引证明的一定是摄政王!”

“你如何知道路引是假的?”

顾知微疑惑问他,路引证明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上面的字和画像都大同小异,他一个小孩子,即便是参与过假路引的制作,又根据各种特征判断出摄政王那路引是假的。

小乞丐生怕她不相信自己,连忙补充道:“大人,真的路引外面要么是用银色绣布妥善包着,要么是折成几折包在粗布里面,可无论外面怎么装饰,里面那张纸在作假的时候,都无法做到真正的一模一样。真的路引证明纸张微微泛黄,是官府为了防止造假,特地加了几种药材在纸张里面的,那药材配方太过繁杂,当时制作假路引的几个大哥每天都在抱怨,虽然能做的八分相似,但是和真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说的头头是道,顾知微也算是小有所得,她竟不知道这小小的官府通关路引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在里面,但是知道了这个线索,从路引入手肯定能找到摄政王的下落,因为他即便从牢狱中逃走,无论如何都会过出城那一关。

“来人,立即派人去出城口盘查,你且告诉他那路引外边看上去有什么特征,想仔细一点,最好不要说假话!”顾知微吩咐狱卒带人进来,而后又问小乞丐。

小乞丐自然是不敢欺骗隐瞒:“大人,那路引的外面是做旧的银丝绣锻,我记得上面还隐隐有海棠花的图案。”

顾知微一秒不敢耽搁,连忙命狱卒去通知了,并派重兵在城门入口巡防,就是为了堵谢淮宴,防止他跑出去。只要谢淮宴离开景阳关,那再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了。

这会儿,牢狱里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小乞丐抬起头看了一眼顾知微,那眼神有点心虚。虽说他刚才提供了抓捕摄政王的重大线索,可也暴露了自己曾经干过制作假路引的阴暗勾当,更何况现在他还在牢狱里,若是顾知微存心处置,直接把他关押起来也是使得的。

“大人,具体情况我也同您解释清楚了,也提供了线索,您看您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小乞丐试探性地问道,那表情和眼神,看起来带着讨好的意味。

还没等顾知微说什么,狱卒先跳脚了:“放你离开?!现在连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没查验呢,你就想走,要是你说的都是假的,现在放你走你岂不是可以回到摄政王那里给他通风报信了?想的怪美啊你。”

小乞丐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您相信我,我提供的消息绝对是真的!”

顾知微猜到了他是什么小心思,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小乞丐说的话是真的,那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是不简单,她突然有了将人纳入麾下的想法。故而顾知微并没有提起有关作假路引的事情,只是冷眼说道:“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是真的,我派过去的人能在出入关口抓住摄政王,那就算你将功折罪,我不会追究你卖迷药给摄政王的罪责。但你提供的线索要是假的,那我就要另外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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