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
宋穆只是落笔一句,站在一旁的几人就是一愣。
此番宋穆的章风格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虽是直接从宏观叙事层面推进,但此话一出,便让人觉得有所寓意,意味深长。
且抛弃了那等直言不讳的歌功颂德,或者借人抒情,便让这章的基调已经显得有些不同。
那韩玉臣只是目光扫过这句话,此刻脸上便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情。
而宋穆则是继续落笔往下写去。
“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气也,寓于寻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间。”
又是一句落下,这章上便忽然就有气涌动。
宋穆此刻所写的这篇章,乃是苏东坡的《潮州韩公庙碑》的原,宋穆不论是对韩愈还是苏东坡,都颇为欣赏二人的章诗词,而这篇章,算得上是两位跨越数百年的大人的纽带,宋穆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只不过时过境迁,碑之中有些内容自然也已经有了些变化,宋穆也能够加入一些这个朝代的论断,再融合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想,故而此刻心中倒是淡然,手下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加快了起来。
片刻宋穆便洋洋洒洒的写下百余字,且章上已经有不少力量波动。
如此一来,周遭不少人也是面面相觑,此刻纷纷都围了上来。
“盖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者人也。”
“好好好,这句乃是说出了先祖的本意。”
就在宋穆继续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韩玉臣却是止不住的点头,此刻连声赞叹,不由得露出几分激动的神色。
虽然章此刻才不过半数,但是在他看来,今日这里最佳的章,便非此篇莫属了。
故而韩玉臣此刻也是将目光看向面前还在挥毫落墨的宋穆,脸上越发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觉得面前的少年志气非凡,一时间升起了爱才之心。
同样站在旁边的陶长青此刻脸上神情专注,目光则是死死地盯着宋穆所写的章。
韩玉臣的一番赞叹自然引得周围人议论纷纷,此刻都是各自念诵着面前的章内容,不少人也逐渐从其中回过味来。
就在这时,宋穆面前的纸张上却猛然有了动静。
只见到一阵阵如同实质的波纹骤然从这章上散溢开来,而后带起周遭力,一时间风云涌动。
“是才气上涌,这章定然万分出采!”
周围的人见到此等情形也是面露惊色,场中韩离等人此刻也是连忙朝着那纸张上看去,只见到上面所写“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
此段所写,乃是韩公在潮州府勉励教化民众,传播儒学,而这句孔子之言,如论据般出现在此处,便犹如画龙点睛之笔,激起了这章的威能。
“宋兄这章……我还是小觑他的实力了……”
孔仑喃喃的说道,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动静。
宋穆仍然专注万分的写着面前的章,或许是因为自己心有所想,或许是自己从出关以来第一次有所念头通达,此刻宋穆只觉得一切都像是有了回应,心中感慨不已。
只是片刻,点点字跃然纸上,周围已经有人在轻声念诵,将这等章之上的语句说给周围的众人听。
“不然。公之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独信之深,思之至,‘焄蒿凄怆’,若或见之。譬如凿井得泉,而曰‘水专在是’,岂理也哉?”那不少人听到这上面所言也是诧然,与此同时却是有人再次发现了不同。
宋穆沉沉落下这最后一句,而那章上的气还在不断增长,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浓郁的气骤然被推开,而后是更加猛烈的力量汇聚,周遭众人站立其中,却觉得力似乎投体而过,令人一时神清目明,不少人举子此刻感受的更加的明显。
“这力量似乎融入了我的体内,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当下有人发出惊呼,但却骤然被不远处他人的惊呼声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