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送到皇宫,卢舸下车把于颂顺手半扶半抱了下来,转头对詹宓这个没反应过来的说:“我送他进去,你先回吧。” 詹宓探出半个身子把卢舸拽近了些,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当真不喜欢九皇子?” 卢舸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当然!你想什么呢?”卢舸偏头飞快的瞄了一眼于颂,也压低嗓音,“他是我弟,我要是喜欢他不就成□□了吗?” 詹宓冲她假笑:“你最好是。”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对人家没意思,你举止就注意些,免得毁人家清誉!”詹宓坐直身子,冲于颂行礼,“九皇子殿下好好休息,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罢便招呼驾车侍卫启程扬长而去。 留卢舸一人对着一地尘土挠头:“这姐们儿是不是内涵我呢?” 于颂撇她一眼:“不是要送我回去?傻站在这儿干嘛?” 卢舸点点头陪他走进长廊:“话说你个皇子,怎么出门连个小侍都不带啊?” “我一个大男子出去还能丢了不成?况且今日我是跟着我三皇姐出门,她亲卫那么多,安全得很。” “就安全成那样了?今天要是没有我她都去阎王殿领门票了。”卢舸忍不住蹙眉,“那西瓜呢?我把西瓜给你就是为了护你周全,应对像今日这种险情的。” “西瓜被我派出去做别的事了。” “别的事?什么事这么重要,连你的安危都不顾了?我看她是连工作都不想要了……” “卢行舟,既然你已经把她交付给我了,自然是由我来安排她的行动,还是说你手伸这么长要管我的事?” 卢舸停下来:“手伸这么长?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好几个小姐公子都受伤了?别的不说,你看见灵阳什么样子了,你也是皇储,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也很危险?” “我可以护好自己周全。”于颂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眨眨眼小声嘟囔,“别一副特别在意我的样子,多让人误会。” “你说什么?” “我说,”于颂拖起长腔,“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关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卢舸被他一句话噎回来,都到喉咙里的教训又咽了回去,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你知道就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出门带点儿脑子。” “是是是,老妈子。”于颂白她一眼,“我到了,你要进来坐坐吗?” 卢舸疑惑也没看见冬瓜南瓜的身影,但还是摇摇头,把剩下半袋子的栗子给他:“算了,我现在回去还能赶上侯府晚饭,你早点休息吧。” 等颂云宫的大门关上,卢舸敛起脸上的笑意往宫外走,除了宫门后脚步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几乎眨眼之间变消失在街角。 醉生楼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 卢舸走进去掌柜的便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喜笑颜开的招呼:“卢小姐,您是坐大堂还是包厢?” 卢舸手指很轻的抚了一下坠在腰间的玉佩,对掌柜的点点头:“包厢吧。” 掌柜意会的招手:“那就随小的来,注意脚下。”卢舸跟在掌柜身后上楼,一路上到顶楼,这里明显比其他几层静谧许多,掌柜的推开门号天字阁的厢房,“流乃大人正在里面等您。” 卢舸微微颔首抬步进去,又想起什么转头冲掌柜的招手:“给我上点儿菜,还是那几样。” 待掌柜的把门关上后,卢舸走进房间最里面,天字阁比她上次来的厢房要大一些,陈设装潢也更用心,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掌柜口中的流乃也未见身影。卢舸环视了一周,走到挂画旁的斗柜附近,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不知拨弄了什么,挂画后侧的墙边快速的往两边挪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密室。 密室里的陈设风格和厢房外面差别不大,差别就在于有桌有架,此时流乃就坐在桌前,闻声起立冲卢舸抱拳行礼。 “主子。” 卢舸摆摆手:“不必多礼,说说吧,都什么情况?” “您那边一出事咱们这儿就收到消息了,和上次是一波人,”流乃正色道,“江湖组织,她们用的那武器有几分像北方流派,并且这家组织平日行事颇为张扬,却很少听说她们在京城的活动,所以我推测老巢应不在京城内,其背后的主子暂时不能确定是什么人。” “一般的江湖组织大多不愿插手庙堂的事,大多和京城干系不大,这家却几次三番的找事儿,泾阳、三原,再加上今日……要么就是那几位许诺过她们什么,要么背后的主子就是那几位。”卢舸顺手翻了翻放在桌上的账目,“今日之事疑点众多,咱们暂时不必打草惊蛇,可以先等等京兆尹那
边怎么说。” “是。” 卢舸在桌旁坐下,着重翻了翻近几个月的账单,随后合上本子低头沉吟,纤细漂亮的指节一下一下点着桌面:“京城最近有什么异动吗?” “有。”流乃点点头:“还不少。” 卢舸挑挑眉:“嚯?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