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婷是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匆匆赶来滨海的。
到了滨海以后，才知道卫轩出了事，那人甚至通知了她，把这几年能打印的银行流水都打印出来，资料一准备好，那人又打了电话过来，通知梁婷赶紧去找柳绵绵，梁婷就这样来了。
同样的收入单据，梁婷也有一份，只是她从事的是摄影师的工作，收入并没有柳绵绵这么高，但从她的薪资对比上来看，柳绵绵作为一个高管，拿到的收入只比梁婷多了分红部分。
她的流水非常简单，因为不久前刚在港城买了房子，银行流水她手里就有一份现成的。
“我以前在港城工作过一段时间，前段时间我也在港城买房了，当时打出来了流水，就是单据上的，您可以看一看，我的职位只是个摄影师，比不上柳姐的位置，她在我们公司是高级经理，老板下面的那个。”
梁婷做了个手势：“不光是她的收入高啊，在港城上班的雇员工资更高呢，可能因为我们不是港籍，也不在港城工作，老板把工价压了一下的，但是在内地的长期雇员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我们公司的配音演员不是签的雇员的合约，给的收入也是参考这边的给，但比一般的剧组还是要略高一些，这些都是柳姐在负责，我只是个摄影。”
梁婷比柳绵绵略晚几年去那边，岗位上的重要性也比不上她，两人虽然私底下没有对比过薪水，但梁婷知道分红是柳绵绵有她没有的，但王家琪在这方面还不错，没有因为她们不是港籍，也没有在港城工作，就把收入压到跟这边的外企职工同价，这也是很难得的了。
有了梁婷的收入对比，柳绵绵的收入就有说服力多了。
组长索性摊开来了讲：“那最近进来的这一百万是怎么回事。”
“是遣散费。”梁婷说：“老板半年前得了白血病，现在在入院治疗，按照港城那边的规矩，如果公司跟雇员单方面结束合约，是需要给我们支付遣散费的，现在内地很少有，是因为人一旦在什么单位一干就是一辈子，而港台公司不行了就得解除雇佣，按照在公司干过的年限赔偿。
您可以随便去看看国外或者港台的劳动法，这是非常常见也是很合理的收入，我也拿到了这笔钱，不过我转手还了房贷，不然我现在都要断供了。”
梁婷撇撇嘴：“我们老板有点抠门，还以为会多给一点呢，我跟柳姐两人不知道替他赚了多少钱，结果他才给这点，不过老板对我们也不错，他生病了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家好聚好散咯。”
这种事，在当下内地的企业并不常见，可以说非常罕见，所以对方不能理解，但在外工作了很多年的梁婷看起来，严格来说这笔钱还不够支付遣散费的，她跟柳绵绵，都是王家琪的长期雇员。
对方点了点头：“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
梁婷是单独接受询问的，她刚从海城来，自从王家琪彻底消失以后，她也很困扰，她现在还有工作签证，肯定要回港城找工作的，这一趟来，本来是想问问柳绵绵的想法，没想到刚好她家里出了事
等梁婷的询问过后，又是两个小时。
柳绵绵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都有些心焦了，才看见梁婷出来。
梁婷冲她微微颔首，表示事情都说清楚了。
柳绵绵也给了她一个眼神——
谢谢你。
工资跟分红的事情也交代清楚了，至于姓莫的，柳绵绵想了一晚上，总算是想起在那家鸡王店里碰到的那个男人，他在外头公款吃喝，自然是要有个来历的，说不定还在单位报销过更多的东西，用的自然也是某个领导的名字。
柳绵绵昨天仔细的问过卫宁了，卫宁把她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跟她复述了一轮，然后柳绵绵留去找人打听过，那个姓莫的销售确实跑掉了，在他跑之前单位也确实在查他的账目。
这样一来，事情其实也很清楚，那家公司想打通卫轩的关系，费了不少银子，姓莫的那天在餐馆见到卫轩就觉得不好，自己以前报账都是假借着请卫轩的名义，结果被人撞见了他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消费，这件事情迟早要被捅破。
姓莫的赶紧跑了。
然后就是卫轩被带走，等等。
————
柳绵绵拖着疲惫的步子出去。
卫子胜在外头等了半天，总算是看见妈妈出来了。
“怎么样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爸爸出来？”卫子胜还小，以为大人的事情那么简单，一说清楚了就能放人。
可能还需要核实，还需要往上报批走程序，程序上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快，能放出来就不错吧，过年能放出来，那就是奢望了，不过当着孩子的面也不能表现得太丧气。
“还要调查吧，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也别太担心，你爸爸又没做过什么，肯定没什么事的。”柳绵绵现在觉得，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
不管卫轩有没有做过什么，当流言蜚语传出来的时候，就有人会认定他做过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是一个那么正直那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