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跟梁婷两人到了丽江,这时候的丽江还没开发出来,但风景已经很秀丽了。
梁婷拍了茶马古道,两人背着机器步行,跑去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去拍雪山,下了雪山在蓝月谷一带拍摄,拍完梁婷靠在阴影处休息,又拿起相机来拍拍拍。
“小柳姐,你过去我给你也拍几张,难得来。”
“哎。”
“待会儿你给我也来几张,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风景。”
两人在蓝月谷待到了下午才出去。
风景是拍到了,但等他们要拍当地的食物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不少问题。
这会儿没什么外地人来,梁婷跟人家说要做一锅野生菌汤,让他们用菌子做几种菜,价格开到很高都没人愿意做,她越是给高价,这里的人越觉得这人居心叵测,小心的叫家里的孩子们躲起来。
碰壁了几次,梁婷就泄了气,晚上整理带子的时候说:“这里的人防备心也太重了,我都没说几句话,他们就叫孩子藏起来了,别说进人家的屋子,我连跟那里的女人讲几句话都很困难”
两个人出门,为了安全都住在一起。
县城的招待所条件也很一般,不过来这里吃的东西倒是很不错,两人这几天脸上的肉都多了一圈。
这几天她都在外头拍片子,有点灰头土脸的,柳绵绵叹了口气,走过来给她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问她:“有没有觉得舒服点?”
高原上的反应让梁婷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太阳穴一阵阵的抽疼,但她这样按一按瞬间感觉舒服多了,连暴躁的脾气都好了很多,梁婷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舒服的差点睡着了,等睁开眼看见柳绵绵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哎我知道刚才我脾气太暴躁了,但你说怎么办,这里的人太排外了。”
“或许你这样想,咱们做事的方法不对,这里的村民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个外人,你跑去找他们做配合,人家不以为你是坏人就奇怪了呢。”梁婷的性子直,又是个剪着短发的女生,她的头发真的是很短,在这种闭塞的地方看上去格格不入。
梁婷说:“那我要怎么做呢。”她已经尽量放和缓了语气。
这个片子要是拍不好,她以后就要回台里去,又要跟那群老资历掰头,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会烦躁。
越是这个时候,人越是容易钻牛角尖。
梁婷一次又一次给自己鼓劲,但一次又一次的现实告诉她,她不行。
柳绵绵:“明天咱俩一起去,我带你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两人在外头吹了个米线,一起去拍摄点的村子,柳绵绵没有直接去农户,而是找到当地的干部,当地人一听说是要找干部的,又是讲普通话的外地人,还很高兴的给他们指路。
云贵地区以前很穷,当地还得到过这些外地人救助,他们对讲普通话的人天生有好感。
村支是个五六十岁的汉子,拿着旱烟袋,以前知青下乡的时候是跟这些城里人打过交道的,前几年各种闹腾,又是这又是那的,好容易把那些外地人送走,他现在看见外地来的青年就头疼,刚开始说不见,然后外头就响起女人的声音。
“万方大叔,我们是电视台过来做节目的,方便的话我进去跟您说。”
乡下人都不太能抹开面子,万方大叔也不好把人直接赶出去,于是拿着烟枪走了出去。
见外头站着的两个女青年都是面生的脸孔,万方大叔皱了皱眉,用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问:“是什么事?”
搞关系嘛,前世柳绵绵可干的多了,她笑脸上前,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头掏出一包烟,塞到万方大叔的手里。
是大前门,算是比较客气的香烟了,包装看着都很上档次。
万方大叔这样的老烟枪,也是抽过外头的香烟的,他认得手里的香烟是个很有名的牌子,外乡人都抽这种香烟,他只有在进公社的时候看到乡干部抽过,还是没有过滤嘴的这种。
梁婷都惊呆了,还能这样干,居然还能这样干,怎么她就想不到这个。
伸手不打笑脸人,万方大叔说:“你们这些外乡人,怎么跑到我们这个山嘎嘎里面了,以前闹着要出去的是你们,现在闹着要来这里的也是你们。”
说的是前几年知青要求返乡的事,当初这个寨子也有二十几个知青,有几个特别激进的还跑去县政府静坐,还躺在铁轨上抗议,闹腾了大半年最终还是走了。
他们走了,寨子里头可就不平静了,不少孩子跟男人女人被丢在了寨子,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的亲人,所以寨子里有些人喜欢外乡人,有些则是很抗拒的。
柳绵绵笑着拿出打火机来,给万方大叔把烟点上,这小小的玩意儿一按就亮了,可比火柴好用多了,万方大叔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对上柳绵绵的眼睛,就看见面前的女青年笑着把打火机塞到他手里,然后问:“大叔,我们想在这里拍摄个节目,有钱拿的,您看看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帮我找这样一户人家。”
万方大叔盯着手里的打火机,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