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这有什么的?”
朱标又拿起荷包,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上面绣的还是戏水鸳鸯,当下诧异的问道。
“你在宫外有家室?”
苟宝不敢隐瞒,只能一五一十徐徐道来,“奴婢在未进宫之前,便有了家室,日子虽然难过,但是好歹饿不死,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第一个孩子夭折了以后……”
朱标听的离奇,开口问道,“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孩子怎么还能夭折?”
苟宝咬了咬牙,语气里带着几分仇恨的说道,“太子爷有所不知,当时我们那个村子,第一个孩子都是夭折的,因为要摔头胎!”
“摔头胎?!”
朱标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杀气,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前元代蒙古人掌握了神州大地,蒙古地方长官对所辖地方的女子有初夜权,新婚的女子前三天晚上必须去蒙古地方长官家中侍奉(含蓄地说),汉人百姓在这种屈辱的压迫中,形成了一种饱含血与泪的悲惨抗争手段——摔头胎。每个女子生出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摔死,借以维护华夏血统的纯正。
“回太子爷的话,当时鞑子凶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苟宝说的轻松,但眼神里却含着热泪。
“当时鞑子保长不让,奴婢那发妻刚烈,当着他的面就摔了头胎,那鞑子勃然大怒,一脚就踢到了奴婢的………奴婢的………”
朱标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说道,“孤明白,你继续说!”
“谢殿下……”
苟宝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奴婢的发妻家中行医数代,到她那一辈儿没有男丁,所以很多方子都失传了,但是却唯一剩下的一个方子,就是那种虎狼之药,一辈子只能用一次……”
苟宝死死的低着头,小声说道。
“奴婢变卖家产,终于是凑齐了药材,发妻也养好了身子,之后便服了药,生下了犬子……”
朱标长叹一声,“也是个苦命人!”
苟宝却重重的叩了个头,“可是自从奴婢进宫以后,家里的日子便好过不少,特别是自从殿下收留以后,月例银子多了不少,逢年过节还多有赏赐,奴婢一家人,逢年过节都要冲着宫里的方向磕头呢…”
“你儿子叫什么?”
朱标忽然有点好奇,这个太监的最后一根独苗能起个什么名字?
苟宝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苟润田……”
“噗嗤……”
饶是朱标多年的的养气功夫,也扛不住这个独树一帜的名字。
苟宝则陪笑的说道,“当时奴婢还没有进宫,还在家里种地,那小子在家又哭又闹,无论怎样都要尿在田里,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
朱标随手把荷包递给了春花,春花则小心翼翼的还给了苟宝。
没有理会苟宝的千恩万谢,朱标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以后每个月给你们家送几石粮食,这男孩子就得多吃,才能长的壮实!”
也不给苟宝谢恩的机会,随手接过了条陈,一目十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苟宝,去把那位头筹请来吧!”
“ 是……”
苟宝一个懒驴打滚爬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