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处变不惊的春花秋月,今天却汗毛炸立,但很快强自冷静下来,躬身应道,“奴婢遵娘娘懿旨!”
小太监微微点了点头,一甩拂尘,默默离去,而春花秋月却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
宫,还是那一座宫,无论发生了什么,还是那一座宫,永远不可能改变,能改变的只是人,能改变人的也只有她自己。
一盏盏晶莹剔透的羊角灯,照亮了每一寸甬道,青石缝隙里的青苔,都被一个个宫人太监,拿着铁线细细的挖了出来!
这宫就是应该一尘不染,虽然这宫立在土壤之上,但是宫拒绝每一寸尘土,他逼着每一个人小心翼翼,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所有人,他才是天命。
离东宫越近的地方,灯火就越加明亮,春花秋月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把两柄玉如意深深的藏在了箱子的最底下,这才松了口气。
“二位姑娘?在里面吗?”
窗外忽然响起来苟宝的声音,春花秋月心里一揪,沉声问道,“我们在,何事?”
苟宝的声音还是那么谦卑,“二位姑娘,太子殿下和侧妃娘娘要到景仁宫了,侧妃娘娘传回话来,今晚在新晋秀女当中,挑选一人侍寝,不知二位姑娘?”
秋月猛的瞪大眼睛,对春花做了个手势,春花冷静的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宝公公是让我们姐妹去教新晋秀女规矩?您稍等一下,我们姐妹这就去,太子殿下刚回来,可不能扰了兴致………”
春花的声音越来越低,门外的苟宝也越来越疑惑,心中暗道,“难道不是她们两个?在新晋的秀女当中?看来以后这日子,要小心一些了……”
与此同时,软轿之上。
朱标喝的微醺,徐妙云坐在他的身旁,柔柔的看着他,那眼神中有万种风情,千般诉说,让朱标心神一荡,伸手就拉住了徐妙云的芊芊玉手。
“爱妃,为夫走了许久,难为你了………”
徐妙云柔声一笑,“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母后对我体贴备至,每隔几天都会送来许多赏赐,这次还送来了许多人参,妾身还没有谢恩呢……”
朱标轻抚徐妙云的玉指,脑袋后仰,靠在一个舒服的位置,“明日你打发个人,把那人参给魏国公送去一支,这次攻打南洋,也没带回什么好东西,只带回了几匣子各色宝石,也一并给魏国公拿去。”
徐妙云满心欢喜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丝忧愁,但是声音却更加轻柔了几分,“殿下,这赏赐是不是太重了,毕竟是外戚,如果过分赏赐,会招人说闲话的……”
“孤给自家丈人,谁敢说三道四?!”
朱标的语气中,已经带了三分不快。
徐妙云也连忙停住,不再说这件事情,这小轿行的极稳,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东宫。
徐妙云下了小轿以后,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和朱标并排而行,而是隐隐错后了半个身位,柔声说道,“殿下,妾身怀有身孕,不便伺候,今天便让新晋的妹妹伺候您吧……”
“嗯?”朱标一愣,侧着脑袋问道。
“妹妹?妙锦也进宫了?谁的主意?她还那么小……”
徐妙云光洁的额头上,明显闪过了一丝黑线。
“殿下,是新晋的妹妹,您去上海县以后,我和母后为您选秀,有十几个新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