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8月23日的中午。
与此同时,肖恩正在约博萨城内紧张地备战。
赶到城下的比利斯人开始集结,比利斯人并不急于进攻,他们虽然获得了一场大胜,但没有能力继续向一座拥有坚固防守力量的城市发起进攻,他们的部队也十分分散。
看起来,比利斯人正在舔舔伤口,正在积蓄力量。
事实上,肖恩在19号就抵达了约博萨城。一到这里,他就开始以城防司令的名义加强防御,搜集弹药和粮食,因此他还跟刘易斯留在这里的高级军官发生冲突。
21日当前方传来溃败的消息后,约博萨城出现了骚动。早有准备的肖恩命令国民军解除了部分不听号令的军队的武装,并把一些惊慌失措的高级军官关押起来。
当天晚上的时候,更多的溃兵蜂拥而来,肖恩并没有拒绝这些人进城,他以严防奸细的名义,将溃兵们解除武装并分散看押,同时以最果断的手段枪毙了一批扰乱军心的官兵。
这些事情几乎让肖恩忙的焦头烂额,他不仅要对付这些拖后退的,还要应付西方面军中一些仍想战斗的军官,好在他手中拥有3个师的兵力,这让他说话足够硬气。
当比利斯人兵临城下时,肖恩将原属于西方面军的军官们召集起来,这些都属于要么想要继续战斗,要么想要出兵救援刘易斯元帅的军官,更多的却是丧失胆气的人。
他们还不知道圣城发生的变化,如果知道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肖恩严密封锁着有关圣城的消息,国民军在约博萨至龙江沿岸的巡逻队隔断了他们的消息来源。
凡是来自希诺省以外的人都会被严密审查,这也是过去一周肖恩所做的重要事情之一。他必须让军心留在眼前的战场,至少暂时的,哪怕是军中弥漫着失败悲观的情绪。
这些人手中仍掌握着不下3万人的军队,只是建制有些乱,有些军官阵亡,有些失踪,甚至有人当了逃兵。至于四散的无法归拢的士兵,估计人数不下七万人,肖恩已经无暇顾及。
肖恩又一次面临抉择,人生就是在做许多选择题。
现有的情报和溃兵带来了许多消息。
显然当刘易斯元帅准备大反攻的时候,比利斯人并没有闲着,他们看上去像是提前得到了情报似的,精心策划安排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这使得比利斯人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前期的退让只是为了引敌深入,然后发起更好的反攻。
相较而言,欧罗巴人对比利斯人的情报搜集仍局限于俘虏所得,而后者对前者的一举一动都知之甚详。
并且,老天看上去也在帮着比利斯人,如果不是那场大暴雨,刘易斯元帅也不会败的那么难看,许多部队的火药因为淋雨而效,这让西方面军的战力大打折扣,许多士兵不得不用刺刀面对敌人的铅弹。
“诸位,热那亚国民军准备北进图德拉,我们必须把刘易斯元帅救出来。”
肖恩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顿兵不动,别人也很难从情理上指摘他,三十万人都溃败了,三万人能做成什么事?
况且热那亚国民军是新军,战斗经验几乎是空白,一些军官的战场经验来自于几年前的国内平叛。
肖恩自动忽略了这些“正规军”军官们的怀疑之色:
“众所周之,国民军是新军,许多人是矿工、农夫和手工业者,我们的军官也很年轻,但是我们都是欧罗巴人。
责任使得我们必须北上,给予嚣张的侵略者以痛击。可恶的侵略者每天都荼毒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人民,他们想让我们套上枷锁,让我们世代为奴。”
“帝国虽大,每一分的土地都不是多余的。为欧罗巴而战,就是为自由而战。也许我们将牺牲,也许我们将一无所得,但我们将无所畏惧。
那些胆怯者趁早离开这里,可能有些人觉得战场并不适合他,想另谋高就,我甚至允许这些人带上他们的个人财产和武器离开,并且我会以司令部名义开出,以证明他们是因伤退出军队的。但留下来的,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也无论是出身贵族还是平民,将被视同服从我的指挥。”
“你们将无条件地接受我的指挥和资源分配,需要提醒的是,也许今天你是将军,明天你可能是马夫,或许你连马夫都不如,至少马夫还可以帮助我们的骑兵照料好战马。不要跟我们谈什么资历,也不必说什么军中传统,更不必说你的姓氏出自哪个历史悠久的家族,因为帝国如果不存在了,我们的名字都只能在历史中寻找了。”
“服从命令是军人天职!”
“现在,是你们作出抉择的时候了。你们只有两个小时时间,顺便说一下,城内的粮食有限,养不了那么多人。”
说完,肖恩就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将校。
强硬而果断,但又并非毫无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