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让爵爷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他迟疑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说话,只等着那苏妈妈出来。
苏妈妈也确实没有让爵爷失望,自从老夫人说过以后,她便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凌语嫣的跟前,沉声道:“二姑娘,得罪了。”
“苏妈妈,你不必跟她废话,直接说便是。”
鉴于老夫人一直催促,以至于苏妈妈也不再啰嗦,她略有些得意的扫一眼凌语嫣,朗声道:“二姑娘,你可知如今外面对你的传言?”
“……”
凌语嫣垂着头不说话,不过苏妈妈也不在意,横竖她今日又不是真的来审问凌语嫣的,她只要摆出来这个态度即可。
想到这里,苏妈妈便继续道:“二姑娘便是不说也无妨,由老奴来说吧,自打前几日起,外面就传出来了关于二姑娘的流言,说二姑娘放浪成性,以至于自己把自己身体糟践坏了,彻底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这些可是真的?”
“胡说八道!”
凌语嫣尚未说话,爵爷便先拍桌子了,他倒不是心疼凌语嫣,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流言只会毁了凌语嫣的名声,到了那时,只怕是跟云国公府的亲事也要吹了。
想到这里,爵爷的表情越发的难看起来:“苏妈妈,有些话还是考虑好再说,莫要不过脑子就胡乱说话!”
这话对于苏妈妈来说,已经极为严重了,苏妈妈连忙跪在地上,为自己叫屈:“爵爷冤枉,老奴说的都是外面的传言,绝无半分虚假!”
“峰哥儿,你不必去吓唬苏妈妈,苏妈妈是个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自己心里都清楚。”
老夫人说着,又是一声冷哼:“倒是你这好女儿,你可知你在这里维护她的名誉,她背地里闯出来多大的祸吗?”
老夫人越说,声音也就越大,情绪也越发的不好控制:“你可知道就是因为这丫头的名声,云国公府那边已经透了意思,要过来退亲了!”
“母亲,这……你兴许是听错了呢?”
直到此时,爵爷还依旧不愿意相信,他热切的看向凌语嫣,声音中带着急促:“嫣姐儿,快快告诉你祖母,告诉她,这都是假的。”
“祖母没有说错。”
凌语嫣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爵爷,她的表情很是平淡,就好像这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说的不是她的事情一样:“让父亲失望了,女儿如今确实坏了身子,云国公府也确实要退亲。”
“那你这身子究竟是因为什么?”
见爵爷问起这个,凌语嫣便有满腔的恨意,即将从心中喷薄而出,只是她忍住了。
她垂着头,表情柔顺,说出来的话却让爵爷的心情越发不妙:“女儿不曾与外男接触,然而具体原因,女儿却不方便透露。”
“好!好一个不方便透露!”
爵爷本想用凌语嫣攀上云国公府,如今不仅自己的梦碎了,凌语嫣还是这样一副模样,这如何不让他生气,他冷笑道:“你可知,就因为你,如今你这些姐姐妹妹都要跟着你被牵连名声!”
“女儿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
爵爷已然气的语无伦次,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深吸一口气,道:“你既然知道,还做出来这样的事,你当真是不知廉耻!”
“峰哥儿还跟这孽种说什么?”
坐在主位的老夫人这会儿也受不了了,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道:“来人,家法处置!”
老夫人话音刚落,周围坐着的人就齐齐变了脸色,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如此严重。
相较于众人的惊讶,老夫人则是显得淡然许多,她就着苏妈妈的手,抿了一口茶,又道:“去把放在祠堂的供着的家伙拿出来,打她三十棍!”
“三……三十棍?”
春华听着这话,已然吓得面色苍白起来,她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着老夫人磕头,眼泪更是哗哗的往下流:“老夫人,老夫人万万不可啊,二姑娘身体不好,莫说三十杖,便是十杖她也未必承受得住啊!”
“苏妈妈,去把那狗奴才拉开!”
老夫人冷冷的看一眼春华,又道:“你倒是个忠心的,只可惜,你家姑娘不在乎!打!”
“春华,不准哭!”
凌语嫣早已顺从的趴在长条凳上,她厉声呵斥着春华:“当日我教你的,你都忘了不成?你若是再哭,就滚出清凝阁!”
她说完,便主动将披散的头发放进嘴里,以此来堵住自己的嘴,好不发出一点声音。
又粗又长的,刷了红漆的木棍就这样一棍一棍的打在凌语嫣的臀部。
不过两棍下去,凌语嫣便已是面色惨白,额头出汗了。
春华一直都在关注着凌语嫣,这会儿见到凌语嫣如此,早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她试图挣开张小娘派来的婆子所带来的桎梏,口中哭喊道:
“老夫人,老夫人,您饶了二姑娘吧,二姑娘没有,二姑娘真的没有私通外男,您看在二姑娘早早没了母亲的份上,饶了她吧,再这样下去,二姑娘会出事的!”
“这小丫头实在是聒噪。”
老夫人不耐烦的看一眼春华,又一抬手,道:“去把她的嘴巴堵上。”
尽管老夫人不曾指名道姓,可她身边的人还是很迅速的过去,拿了自己腰间的汗巾子,随手塞进春华的嘴里。
如此一来,整个正院里便只剩下木棍敲肉的沉闷声音,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声音。
萧明玉看着凌语嫣从一开始的咬紧头发,再到后来的垂着头,早已经不忍心的撇过头,哽咽出声。
爵爷如今正是疼宠萧明玉的时候,又怎么舍得看到美人垂泪?自然是好一番安慰。
他二人如此,反倒是让方才面带得意畅快的张小娘恨的差点咬碎银牙,一时只觉得看凌语嫣挨打也不爽快了。
相较于张小娘的注意力被转移,白聘婷却是看的目不转睛,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郁气跟着凌语嫣挨打,一同疏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