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端着铁碗走神了片刻,随后一口不剩的吃完碗底的蔬菜叶和豆子,只是把汤水留了下来,用嘴含着一点一滴洒落在手铐和脚铐的缝隙中。
室内的气候比较潮湿,就算这样,等待第一轮的腐蚀生锈,也需要一晚上的时间。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除了耐心和坚持外,陈飞还要完成另一件事。
吃完晚饭后,他沉默的坐在铁门背后的地上休息,走廊上有节奏的响起狱卒巡逻的声音,而他房门上的洞口也被人打开了,一道阴冷的视线透过洞口落在陈飞身上。
陈飞面无表情的和狱卒对视了一眼,后者张了张嘴,嘟哝了一声,挤满了厌恶和嫌弃的眼珠子瞥了陈飞一眼,随后视线落在陈飞手腕和脚腕处的镣铐上。
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陈飞爬起来举着双手,默默在室内走起圈子来。
狱卒的视线又回到陈飞脸上,可能是察觉到陈飞眼神深处隐含的一丝奚落,狱卒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他骂骂咧咧的张了张嘴,一口痰顺着铁门上方的洞口飞入禁闭室中,随后啪的一声,窗口又被关上了。
房间内恢复了宁静,而门外冷漠的脚步声重新出现在走廊中。
一分钟……两分钟……
陈飞一点一点的计算着时间,二十多分钟后,狱卒巡视完禁闭室,脚步声也随之离开了。
在陈飞脚铐和手铐上的湿润之处,汤水中的盐分已慢慢渗入镣铐表层,在镣铐与身体接触的地方,多了阵阵刺痛感。
这是盐分顺着伤口渗入到皮肤中带来的痛苦。
陈飞忍着痛苦跌坐在床铺上,他抬头望了望墙壁,等到镣铐被腐蚀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会慢慢在墙上挖出四个洞,洞不需要很深,只需为最后的攀爬准备好落脚点。
顺着墙壁,陈飞的视线继续向上移动,最后落在屋顶的通风窗口上。
常年累月浸泡在潮湿的空气中,通风口的铁丝网表层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铁框四周渐渐松动,只要双手够到铁框,陈飞相信他能轻松的把铁框卸下来。
卸掉铁框后,沿着通风口钻到室外。
这就是他的计划,一个需要耐心和坚持的计划。
他的时间,还有四个月。
第二日,陈飞在饥饿和四肢伤口传来的酸麻感中苏醒过来,他艰难的挪动头部,顺着通风口外透进来的光亮,隐约猜出现在的时间是清晨。
又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陈飞尽量不去触动镣铐周边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翻身爬起,背部抵靠在墙壁上,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腐蚀后,镣铐外层已经生出一层铁锈。
陈飞眼中闪过一丝光泽,他费力的把镣铐搁在囚服上,慢慢的蹭了蹭,用囚服蹭掉镣铐表面的一层铁锈。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用盐水涂满镣铐表层,等待第二轮的腐蚀。
陈飞像往常一样,开始期待中午的大餐到来。
又是漫长的几小时等待,狱卒新一轮的巡视后,铁门上的洞口被打开了,一只手伸进来在背面敲了敲。
陈飞顺着洞口把头伸出铁门外,只见走廊的铁门上陆续出现了一个个囚犯的脑袋,像一只趴在老虎洞口等待喂奶的幼虎。
这是每月一次相对轻松的理发时间。
“喂!伙计,你看我气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