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常见的礼节罢了,凤王不必在意。”叶澄起身道。
“行,那我走啦,你别忘了给安雨铃送东西。”
叶澄后来才知道,当时逆流的不止湘江,凡界所有的河流都逆流而上,离渊因早有防备,损失不大。
关于这事儿最开心的人该是安盈了,先是他浪迹江湖的五哥昨儿晚跑来给了他一颗极大的定心丸,再是雍水逆流,苇阳由雍水下游变为上游,雍都由上游变为下游。真是做着梦都能笑醒,此乃后话。
安雨铃猜对了,安盈刚开始就是在找死,朝中那些见风使舵地东西一天到晚挤兑他,安雨铃又执意削藩。他想着,这削着削着迟早要削到自己头上,到时候他要么是被随便扔个理由恁死,要么被逼到造反。
他是个爱惜名声的人,与其这样,不如死在战场上。从安措造反开始,他就下定了决心。他计划在与安措的决战中战死,这样一来,离渊内部无忧,他也死得其所。
晚间,安盈巡完夜,刚上床躺下,安雨非就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把他从床上拉下来。
这时,一个士兵来报,说看到有剑仙飞到了苇阳城,现在城中都在传,神仙来苇阳帮忙了。
“看这满城风雨的,您老可真是个祥瑞。”安盈向着安雨非道。
“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没规矩,我这个皇兄好没面子。”安雨非道。
“您老恢复姓氏了?”安盈试探着问道。
“没,说了要走,就绝不会回头。”安雨非道。
“那您老可是来帮忙的?”安盈问道。
安雨非摆手道不是,复又改口道,也算是。
“到底是不是?军中事务很多的。”
“你别急,坐下来,哥给你说个秘密。”安雨非从桌上茶盘中翻出两个茶杯摆好,端起茶壶晃了晃,见里边还有水,便到上两杯茶,“坐啊,别那么客气。”
安盈这才坐下来。
安雨非第一句话便是,“阿盈啊,你是不是想战死。”
安盈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其实他和安雨非没多熟,有些话轮不到和他说。比起他们这些规规矩矩的孩子,安雨非一个月有十多天在被罚跪,剩下的二十多天,一半在闯祸,一半在抄。他就记得,他母亲崔妃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乖儿砸,你可千万别学你五哥那样的不忠不孝的浪荡子弟。”
他当时还一脸纯真的问崔妃,“可是父皇不是最喜欢五哥嘛?”
然后他挨了一巴掌。
安雨非接着道,“在皇家扯血缘亲情什么的你肯定也不信,我这人也不会绕圈子,所以有些事哥跟你直说了。”
安盈点头示意他继续。
安雨非思索了一下,道,“安家还得靠你传宗接代呢。”
“啥?”这个理由实在出乎意料,却又合理的不行。
安雨非继续道,“雨铃小时候磕破腿受了伤,给她包扎的太医修行过几年,发现她的血有问题。”
“什么问题?”
安雨非一字一顿道,“不孕不育。”
“啥玩意?”
“你记在心里就好,只要你别太放肆,她轻易不会动你。”
安盈此刻不知为何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情,真可谓是天道好轮回。
安雨非见他眼里瞬间有了神彩,又道,“雨铃很讨厌安家的人,她心里跟本就没有传承这两个字,若不是人言可畏,她才懒得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安盈拱手道,“谢五哥。”
“你可把自己保护好咯,我可不想被那丫头从山里拖出去传宗接代。”
“五哥别担心,不是还有九皇叔嘛?”
“九皇叔可比我没责任心多了,他要走还真没人能拦住。”
安盈心情好了起来,脸上也挂上了笑,“五哥我很好奇。又不是你生,你怕什么?”
“你还小,不懂事,说了你也不理解。”安雨非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门口,道,“我走了,你可记好了,这些事千万别外传。”
“祥瑞您走好嘞!”安盈喜滋滋地道。
安雨非真的是个祥瑞,第二天,雍水逆流,雍都大水。安盈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就像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安措屯粮雍都,雍都原在雍水上游,如今变做下游,其防御部署短时间内必定来不及更换;加上雍都大水,人心惶惶,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安盈立刻点齐兵马,命五十人乘小船沿雍水顺流而下直至雍都,杀其守将,烧其粮草;自己则亲率大军,邀安措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