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恢复了和蒲一程一起上下学的日子。
学校大门口斜对面马路边立着的绿色邮筒成了我们彼此等候的标志性物件。
每一个中午或晚上的放学,我,相信还有他,一出校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只邮筒,看它的旁边有没有对方在等待自己。
放学时分总是人潮如织,满眼都是流动的画面。只有那只邮筒安安静静的站立着,陪着它身边的那个人,去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
那只邮筒就像是我们的朋友。
一个耐心、安静的朋友。
我喜欢当我把自行车推出校门看到他在那只绿色的邮筒前面等我的样子。除了他的头发会在风的拨弄下调皮的层层跃起,整个人和邮筒都显得宁静致远般的与喧闹隔绝。
他的等待,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学校女生们的灼热目光和议论。他旁若无人,从不理会。
他的等待只为我一人。
这是我从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了的渴望啊。现在就是这样真的在我面前,就是这样真的在我生命里出现。
女主角是我,并且是在我没有变成天鹅之前。
我轻轻的拍了他,他回头,对我报以浅浅的微笑。我们蹬起脚踏,珍惜的、慢慢的骑行在被梧桐树荫庇护的水泥马路上。
只是恶作剧般不听话的小飞絮家族们越来越躁动,时不时欺负我的眼球表面。
但好在,我已有了一个专门帮我吹的人。
这个人,每次吹的时候都是特别的认真。
认真的让我又感动又好笑。
又被一颗黄色“小降落伞”的毛絮扎入,我紧闭着流泪的眼睛,和他一起手忙脚乱的把车搬上去人行道。
“你就是眼睛太大了——”蒲一程给我吹眼睛的时候忍不住感慨。
“那你觉得好不好?”我捂着那只受伤的眼。
“好啊,女孩子眼睛大当然好。”
“那你以前还拒绝我?”
“不要说以前好不。。。”
面对这样的问题,男生们都只想逃避,女生们都只想刨根究底。
“你——什么时候留意到我的?”我虽然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去问,但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心理,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
就像一只敏感胆小、害怕触碰禁地的小麋鹿。
“嗯——要讨论这个话题吗?”
“要,早就想知道了,一直忍到现在很不容易了。”心中小小的委屈滋生出来。
“你一进校。”
“我一进校?那么早?”我吃惊的望着他,完全不敢相信。
“你眼睛那么大,很容易被人注意到——而且,我喜欢短头发的女孩子。”
“。。。。。。那我不是完全符合你的要求?那——你,拒绝我是因为什么?”
“因为当时我有。。。咳。。。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提到这个就有点生气。
“我是说后来,后来你知道了啊。”
“。。。。。。”
“要是当时你没有呢?”
“那肯定会愿意啊。”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的。。。”
“就在你找我的前一个礼拜。”
“。。。。。。”
“那你当时拒绝我的话还记不记得?”我用眼神拷问着他,已经为他烙好了滋滋发响的红铁。
“不太记得了。”
“那么残忍的话你不太记得了?”真想用铁烫他。
“其实当时我也很紧张。”
“我看你很淡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