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游览了半日,回到王府。来到大殿上,见坐了不少人。土王见红君回来,便说道:“红君回来得正好,你们先都坐下。有事和你们说。”红君上前坐于土王身边。段清、彭昌在下面落坐,见殿上堆满了彩礼。
土王说:“君儿,你看到前面的彩礼没,这都是向家和田家送来的,都希望我把你许配给他们。可你大哥彭勇也要娶你为妻。这可为难我了,你自己的意思呢?”红君看了看前面的彩礼,又看了看田猛、向峰和大哥彭勇。想了想,银牙一咬说道:“父王,我已经选好了。”
土王说道:“这样快就决定了,那你选择谁?”红君一指,红着脸说道:“就是他了。”众人都顺她的手指一看,却是段清。众人一时无语,土王也是大感意外,急声问道:“君儿,你没搞错?”红君坚定地说道:“没错,我就看中他段清了。”
彭勇首先发话道:“妹子,你放着我们几个和你青梅竹马的人不选,却选一个刚认识的外人。为什么?”田猛更是叫道:“玉女,这个人来历不明,怎能选他呢?”向峰还没见过段清,也问道:“他有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我们的玉女?”众人一片喧哗,殿里吵声四起。
土王眉头一皱,咳嗽了一声。大殿才安静下来。段清也深感意外,见大殿安静下来,他起身上前对土王和红君行礼,并说道:“承蒙玉女错爱,草民愧不敢当。草民不敢高攀,有负玉女美意。”土王对红君说道:“段公子既然如此说,你看如何是好?”
红君问道:“段大哥,你看过我的身子没?”段清不由一愣,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红君又问道:“段大哥,你碰过我的身子没?”段清无话可说。红君便说道:“俺我们的规矩,我也只能嫁给你。如果你另有婚约,我也不介意,不分大小就可。”
段清说道:“草民山野村夫,实在不配金枝玉叶。请玉女三思,请王爷明察。”他只好希望土王不同意玉女的要求。土王说道:“既然如此,君儿,不如你再考虑下。”红君说道:“那我一个也不嫁,一辈子陪父王好了。”土王惊道:“那怎么可以?”彭勇三人听红君如此说话,都狠狠地瞪了段清几眼。土王知道红君性格说一不二,大觉棘手。
此时却一人说道:“禀告叔叔,可否容小侄说几句话?”段清一看。正是彭昌。土王说道:“你又不是外人,我正想问你的意见呢!”彭昌说道:“段公子是大理人氏,人品武功都是一流,不能说来历不明。我和段公子是结拜兄弟,三位大哥就不必见疑他的身份。”
土王说道:“这些我们知道,你直说就是。”彭昌说道:“是,叔父。三位大哥对玉女的选择不服,也可以理解,毕竟你们对段公子不了解。不如这样,你们四人来个比武招亲。谁能最后胜出,谁才能获得玉女芳心。武功不能超群,自然不配给王爷做女婿。大家以为如何?”
土王大喜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只是比武之际,点到为止就好。”红君却愤然地说道:“昌哥,你这出得是什么馊主意,拿我当赌注吗?”彭昌朝红君眨眨眼,说道:“绝无此意。只是玉女身为土王爱女,自然要人品武功皆优的人才能相配,以后也可为土王效力,玉女自然也会为王爷着想。”
彭昌如此说话,其实另有所指。此刻提出求亲的都是有背景的人。如果没足够的理由拒绝,他们自然不服,会严重影响到彭家的地位稳固。红君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自然明白其中厉害关系。只是红君不知道段清的武功如何,这才非常担心。
但彭昌却很清楚他们四人的武功,他知道段清如果想胜,必能轻松获胜,因此他把主动权交给了段清。比武之际,段清如果真不想娶玉女,大可佯装不敌就是。接着,彭昌又朝红君连示眼色,要她不要反对。红君和彭昌一向相处很好,知道他不会害自己,便默然不语。
土王见玉女不语,便说道:“那好,明日演武场比武招亲。”待到晚间,段清刚运功完毕。喜鹊进来说玉女在花园相候。段清随喜鹊来到花园,见红君正在花园来回踱步,便上前见礼,喜鹊远远伺候。
红君看着段清,问道:“我是不是很丑?”段清说道:“玉女说笑了,你美艳绝伦,国色天香。”红君又问道:“我浪荡不羁,不够温柔贤惠?”段清道:“玉女冰清玉洁,温柔善良,众所周知。”红君说道:“那你为何拒绝我?”
段清说道:“我已有婚约,不敢另行高攀。我如果那样做,岂不是攀龙附凤、无情无义的小人?”段清确实家里给他订过亲,还是指腹为婚。再说,婚姻大事,他必须禀告长辈,才能定夺。红君说道:“我没要你悔婚,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你不把我当妾就好。”
段清说道:“如此委屈玉女,段清实在不敢。世间好男人极多,以玉女才貌和身份,自当可以找到更如意的郎君。”红君说道:“世间好男人不少,可见过我身子的,就你一人。此生只能缠住你了。”红君自湖泊被段清救治,早已芳心暗许。同游一日,见他为人正直,长得又很英俊,更是心意已决。
红君说道:“刚才昌哥已经告诉我,你的武功非常高强。如果你
想获胜,必能轻而易举。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你明日如不尽力,故意落败,我当自尽而死。”说完转身就走。段清苦笑不得,暗中怪彭昌多嘴。可他一想,他们毕竟是堂兄妹,是亲三分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次日一早,段清在彭昌的陪同下,一起来到演武场。演武场四周站满了兵士,中间有一大片空地。昨日土王决定比武为玉女招亲,消息传出,引来无数百姓远远围观。土王和玉女坐在楼上观看,楼下由一个中年汉子主持。土王为求公平,而特地让不相干的人主导。
时辰一到,那汉子大声喊道:“今日奉王命,为玉女举行比武招亲。最后胜者,即为王爷女婿。比武之际,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那人宣读完比武细则。顿时锣鼓喧天,场面热闹非凡。
土王点点头,那汉子手一挥,鼓乐齐停。他走上前宣布:“第一场,由段清对田猛。”田猛一个纵身到了场中,手里握着把环形大刀。段清大步走到田猛对面,缓缓解下宝剑。但没出鞘,带鞘伸出长剑。
汉子一声开始,田猛一个箭步冲来,大刀直劈段清。段清横移身体避过,剑身一指,直刺田猛。两人很快游斗开来。段清暗自发愁,看田猛刚才纵身一跃,就知他内力不如自己。一交手,更知他虽刀沉力猛,但破绽不少。
段清如全力以赴,不要说使用段家上乘剑法,就是施展一般剑法都可以和他打成平手。他本想找机会故意落败,可红君昨晚一说,他又心下犹豫。彭昌告诉过他,玉女说话斩钉截铁,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因此段清真怕她出什么意外。
段清只好用落雁剑法先应付着田猛,边斗边想。他只守不攻,修为又强,自是立于不败之地。田猛连攻数十招,却奈何不了段清,自己反而大耗了内力。他不由得心下着急,刀法更是破绽百出。
段清打定主意,只想和他耗为平手。见他露出破绽,也不趁机攻入,希望他知难而退,罢手言和。可在场之人都是高手,早看出田猛不敌,红君更是满脸怒容。田猛暗自叫苦,又不肯罢手。突然他右手一刀劈来,左手同时一挥,一枚飞镖直奔段清心窝。
段清马楚见他突施暗算,心下恼怒。当即右手运剑挥开大刀,左手一掌,本意只是把飞镖击落,不想一时用力过大,竟把飞镖反推回去。田猛万没想到飞镖反朝自己飞来,来不及反应,飞镖已刺进田猛大腿,田猛“咕咚”一声跌落在地。
男子上前查看,飞镖入腿已深,田猛已无法站立,便大声宣布道:“第一场,段清获胜。第二场由彭勇对向峰。”有人急忙把田猛抬走。
段清走下场来,眼光一扫红君,正与红君目光相对,见她很是恼怒,段清忙转头,避开她责备的眼神。彭昌接着段清,埋怨地说道:“他不知好歹,你应该早点出手,何必虚耗时候。玉女早已看出,你难道想害死她吗?”
段清没好气地说道:“就是你多嘴,告诉她我会武功。否则我早就落败而逃,哪里会到现在这样进退两难!”彭昌说道:“你不能怪我,她是公主,我可不敢撒谎骗她,那是灭族大罪!”段清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专心看场中两人打斗。
但见向峰使杆长枪,枪法颇为精妙,可惜他内力有限,威力发挥不出。彭勇使柄宝剑,剑法奇诡,快如闪电。两人过手数招,段清便知彭勇内力远强过向峰。果然过得十余招,向峰已有气吁之声,显然内力损耗太大。彭勇气力倍增,长剑翻飞而来。
向峰撑得十余招,又露出破绽,被彭勇一剑直入,直刺手腕,向峰长枪落地。那汉子一看,便大声宣布道:“第二场,彭勇胜。”场边欢声四起,看来这位王子颇得人心。汉子对彭勇说,让他休息一会,准备和段清较量。彭勇却说无妨,坚持要即时开始。
汉子便站立场中高声宣布:“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彭勇对段清。”段清此时已打定主意,就维持平手,后面的事自然有土王处理。段清到了场中,和彭勇相互施礼。汉子一声开始。
彭勇一剑刺来,来势汹汹。段清一个斜飞让开,反脚踢向彭勇。两人纠缠一起。论武功内力,湘西三人自是彭勇技高一筹。段清也不敢托大,先是用一般剑法相抗。二十余招后,普通剑法施展不开,被彭勇剑招克制。
段清无奈,只好使出家传段家剑法,但又不敢催动全部内功,他怕伤到这位王子。段清以五层内功推动,即和彭勇打成胶着,一时难分伯仲。又斗了许久,彭勇见段清恍如无事,不急不躁,而自己内力已耗,心知对方未使全力,只求平手。自己剑招已使完,重复再使已无意义。彭勇想到这,身形一晃,出了战圈。
彭勇道:“阁下武功果然高强,玉女没有看错人。在下极为佩服。”段清忙说道:“王子功夫才是了得,我已竭尽全力勉强支撑而已。”那主持人一时到不知道如何办。彭勇看了他一眼,自己宣布:“此场比试,段清胜出。”
段清忙道:“我们胜负未分……”彭勇微笑道:“你顾及我的面子,没让我当场出丑,在下感谢不尽。”彭勇转身对土王大声说道:“父王,玉女妹子眼光不错,段清人品武功都很好
,这门亲事我无异议了。”
这下情形突变,段清万没想到彭勇会自动认输。一时呆着,不知所措。
红君霍然站起,腾空而起,飞身而下。但见她身形曼妙,恍如仙子下凡,四周欢声赞声雷动。段清也没想到,红君轻功如此之佳。红君轻飘飘落在段清面前,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没问题了吧?”马段清看了眼彭勇。彭勇笑道:“我虽极爱红君,可她心归于你,我也只好成人之美了。”
土王见事已至此,便大声宣布:“此后,段清就是我土司女婿,玉女夫婿,另择吉日良辰完婚。完婚之日起,赋税减半一年。”在场官兵百姓大喜,都磕头下拜,齐声恭贺道:“恭喜土王选得佳婿!感谢土王恩德。”一时锣鼓喧天,爆竹齐响,一片欢腾。
众人簇拥土王回到王殿,土王对段清说道:“贤婿,此事我已当众宣布。你看是否可以尽快完婚?”
段清此刻恍如梦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红君见他发愣,急忙拉了拉段清的手,轻声说道:“父王问你话呢。”段清醒悟过来,忙说道:“王爷……”话没说完,便被土王打断:“以后应该改口称岳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