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瓦图海港外的海滩上。
迷人的夜色中,凉风习习,贤师驻足眺望不远处的康氏船厂。
那里灯火通明,照明手段的落后也不会阻止工人们挑灯夜战,他们大量使用了还未商业化的煤油。这是普瓦图大学化学教授们的最新发明。
站在贤师对面的是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但看两人的态势,关系并不是那么和谐,双方之间隔着七八米的距离。
而这两人的背后,阴暗之处,影影绰绰,则是他们各自的心腹。
“比伯,真令人意外,你还敢来见我?我以为你会爽约的。”贤师抬着下巴,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
“贤师,尽管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误会,但您是我永远的导师,这一点不曾改变过。”小丑道,“我们的目标一致。”
“你知道的,我讨厌背叛!”贤师皱着眉头,“背叛者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所以,我免费替您办成了几件事。”小丑道。
“嗯,替你办事的,曾经都是我的手下,现在他们奉你为主了?手段不错!”贤师语气不善,“可我并不认为你是出于好心,是康纳利子爵让你身败名裂的,你的城堡,你的财产,还有你一直珍惜的所谓良好声誉,统统不见了。你很恨他,眼下就像一个丧家之犬!”
“贤师,您何尝不是一样呢?普瓦图也是您的家乡!”小丑笑道,“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所以您不必纠结于过去,正如您不必纠缠我曾经的背叛,当然我也不会提及您的告密。如果不是您,我在达盖尔城岂会那么太容易失败?是到了嗜血者团结一致的时候了。”
“哦,我亲爱的弟子,你是准备重新臣服于我,还是与我继续分庭抗礼?”贤师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处心积虑地发展了许多力量,但你还不够强大。你的大部分力量损失在达盖尔城。”
“贤师,您的强大,我当然承认,但多一个志同道合的盟友不是一件坏事。”小丑耸耸道,“您似乎把目标弄错了,康纳利子爵不是你的敌人,甚至都不是我的敌人。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在圣城,是皇帝大公,是真正掌握这个帝国的那些人,与这些宏图大业相比,区区一个子爵算得了什么。
现在是个好时候,鱼人控制着海洋,亚述人在国境线上虎视眈眈,而狼人不甘上次的重大损失,他们准备欲卷土重来,至于国内,皇帝的贪婪让富人和穷人一起怨声载道。”
“比伯,你十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不是一个容易放下仇恨的人。看来你确实有了长进,也不枉我昔日的教导。”贤师道。
“我当然不会忘掉仇恨。正如……”小丑手指康氏船厂的方向,那里突然火光冲天,呼喊的声音离着老远都能听到。
康氏船厂正在发生一场火灾。
小丑轻轻一笑,就仿佛船厂的火灾与他无关:
“挫折使人冷静,学习使人进步。挫折也是一种学习,挫折让我暂时放下仇恨,我不会把我所有的力量与时间放在热那亚。但这不妨碍我给仇人增加点麻烦。”
“好吧,肖恩-康纳利确实是我们次要的敌人。那么现在这个次要的敌人身在何处?他让自己的心腹带着一车死鱼南下的把戏骗不了我,我猜他正躲在某处小心地观察,等着我们冒头和犯错。”贤师道。
“所以我们要小心,肖恩这个人心思缜密,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无欲无求,只想做一个地方富豪,但现在他今非昔比了。我们只是躲在暗处,这让我们占了先机,一旦我们露出点马脚,他绝对会报复的,他的力量在热那亚不容小视,至少官面上的力量他都可以借用,更不必说守备旅。”
“呵呵,比伯,我听得出来你害怕了。”贤师讥笑道,“刺杀和破坏这不正是我们所擅长的吗?”
“但只是刺杀与破坏,我们永远也不会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小丑道。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贤师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在热那亚,我们找不到多少盟友,这里的人过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的生活,安逸让他们满足于现状,任何改变现状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只有北方,那里拥有贫穷和压迫,还有许多衣冠楚楚的所谓自由派,这些人只需要我们为他们添一把柴火。”小丑侃侃而谈,又道,“贤师,我知道您跟亚述人一直有联系,是时候让他们发动战争了,至于狼人,还有自由派,由我来组织。”
贤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但小丑反客为主的姿态让他很是不满。但他得承认,小丑是一个勇于行动并不缺乏谋略的人。
康氏船厂的大火烧了一个晚上,城里的普瓦图人都能从烧红了的夜空看得到。
第二天一早,许多人都赶到船厂,船厂仓和办公区域烧了个干净,核心船坞区虽未被波及,但这无疑会影响到铁甲舰的建造进度。
工人们处于停工状态,他们担心失去工作,人心惶惶。一大批供应商则围着负责人约翰逊,讨要货款。
有人开始将手中的股票转让,而有的人则暗中吸纳这些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