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慌忙闭上眼睛,可江离其实是从他的呼吸的频率听出来他醒了,所以很直接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别装了。”
吴哥睁开眼,满脸警惕:“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孩子?”
其实他知道这几个小孩多半就是今天下午逃课的三个学生,但是这三个学生身上透着十足的古怪。
先不说是如何将他打晕,光凭他们能够从安乐小学那边来到普济会,就很不正常。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清江离的脸之后还是倒抽了一口气。
在餐厅昏暗的灯光之下,这个瘦弱的小女孩的脸上反射着不正常的光晕,从吴哥的角度看去,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不正常的裂痕。
江离没错过吴哥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凑近了去瞧他:“你不用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就可以了。”
吴哥尝试着挣脱绳子,可是这个绳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无论他怎么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小孩子晚上在外面太危险了,你们这样很不安全,我去叫老师们来把你们带回去吧?”吴哥试图转移话题。
一阵疾风自他眼前而过,狠狠地扎进了身后的墙壁。
吴哥到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发现那是半个烛台,前头的那截已经深深地没入墙壁当中。
江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已经快远玉化的她,眼睛闪着无机质的冷光:“你也知道我们不是正常的小孩子吧?虽然说你在这里偷了别人的寿命活了几十年,不怕死,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要不要试一试?”
吴哥早些年在冯辰手下做事,手上肯定沾过血,他本来以为这几个小孩子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最多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他捆着。
江离扫了吴哥一眼,毫不犹豫地把烛台从墙上抽了出来,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朝着吴哥的肩膀扎去。
吴哥没想到对面这个小孩子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被扎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好像骨头被人生生地挖出来,捏碎了又粗暴地粘贴到一起,再一次捏碎。
江离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随手从旁边摸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塞到吴哥的嘴里,支着下巴看他。
“坦白来说,我们也不是非要问你不可。”江离点了点他身后还在昏迷的小刘,“而且对于把你杀了这件事情我并没有什么罪恶感,毕竟你早就已经该死了,不是吗?”
吴哥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泪眼朦胧中,那有如实质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在他的咽喉处徘徊。
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吴哥前所未有地相信这一点。原本他在给冯辰做事的时候,就已经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
可吴哥这种人,这种勇气不过就是充了气的气球,根本就不瓷实,放久了气就漏光了。
他已经多活了很多年,虽然只是个后勤,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可靠着工资也攒下了不少的钱,足够他出去做个土皇帝。
只要再忍忍,他就可以忍到安乐小学那边的黄玉曼和熊善芳降职,去到那边做老师。
在安乐小学当老师,可以允许隔一段时间去外面看看,也可以去置办产业。
只是置办的产业不能太远,只能在安乐镇上,在“人规”的影响下,他们会拥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只要不是太过频繁地出现在外人面前,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在这样的期待之下,吴哥早年间为冯辰过刀口舔血生活的意愿已经被降到最低,现在只想着能够去隔壁当老师,去外面过人上人的生活。
所以他很快就被攻破了心里的防线,含着泪疯狂点头。
“唔唔唔!”
江离把东西从他嘴里拿了出来:“现在我问,你答。”
吴哥点头。
“你们的原料,从哪里来的?”
吴哥顺着江离的手看去,看见桌上一个硕大的铝制盆,里面装满的是一些半干不湿的物体。
“这个不是我们去拿的,都是卢华灿白天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