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纬越让司机把车停在夜店门口,给了钱,走了进去。
本来他料定夜店里必定人山人海,得花上不少时间去找。可是,当他进去以后,才意外地现里面的人竟然廖廖无几。他看了看表,原来还不过八点,距离群魔乱舞的时间还有数小时,既然这样,就真是天助我也。只见他在店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看见许明亨正在他前方不远处走着。他悄悄地跟了上去,随手抄起身旁一个空啤酒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顾纬越想着:早知如此,何必大费周章。正当他想动手的时候,许明亨却突然伸起胳膊,大声地向一伙坐在角落卡座的人打招呼。
顾纬越马上往旁边的巴台坐了下来,他只感到心脏扑腾扑腾地跳,全身的毛孔都在扩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仿佛快要缺氧。过了一会,他把心情平伏下来,悄悄扭头看了看许明亨,他正跟那伙人坐在卡座上,身旁还抱着一妞,一伙人划拳啊喝酒啊,好不快活。
顾纬越在一旁无声无息的观察着许明亨的一举一动,而后者全然没有察觉有一双怒目正对自己虎视眈眈。
许明亨坐下不久,就已经喝了几杯,说要上厕所。顾纬越等他从自己的身后走过,也提起啤酒瓶跟了上去。
到了厕所,许明亨正在小解。顾纬越见四下无人,就准备动手,眼看他一步一步地接近,而许明亨却懵然不知,还一边小便一边吹口哨。顾纬越看准时机,目标就锁在对方的咽喉处!正当他准备把啤酒瓶敲碎的时候,身后却突然有人大喊!
“亨少!”听到这叫声,顾纬越那准备敲瓶的手一时僵住!
顾许二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顾纬越不知对方是否现自己的意图,整个背都在渗着冷汗。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心里估算着:如果这人现自己的意图,我就一次过送这两人上西天。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只见那男人走了过来,在顾纬越身旁擦过,说道:“怎么上厕所也不叫我陪你?”这句话让他知道对方并没有现自己的意图,于是马上随机应变,往旁边的便池一站,把啤酒瓶放在便池上面,假装小便。
“我刚喊过你,你顾着泡妞,我就自己来了。”
“对了。刚刚坐你对面的那小妞说你长得好帅哦,看来是对你有意思。”男人一边说一边拉开自己的拉链。
“是吗?”许明亨沾沾自喜地提了提裤子,走到洗手盘旁边,对着镜子捯弄那自以为潇洒不凡的型。
“是啊,看来又得有一个无知少女死在咱们许明亨大少手里了。”男人笑着说道。
许明亨笑而不语,脸上却挂着难以抑制的骄傲。
那男人解完手,也走到洗手盘,说道:“对了,你之前那个妞呢?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带她出来?”
“哪个?”许明亨还在搞着自己的头。
“就是你说怀了的那个。”
“哦。”许明亨恍然大悟般说道:“死了。”
死了,这两个字在许明亨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轻松,就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死了?怎么死的?”那男人语带惊讶地问道。
只见许明亨洗完手,在身旁的手纸筒里抽了几张手纸擦手,道:“脑子短路,自杀了。”他把擦完手的手纸搓成一团,抛进垃圾桶,动作极其轻佻,透露着他心里的点点不屑,“那婊子的婊子老妈还跟我打官司了,说孩子是我的,怎么也得负责任,害老子赔了三十万,妈的!”
“你没戴套?”男人问道。
“老子有哪次是戴套的?这天底下怀过我孩子的女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有哪次不是花个一两万就搞定的?就偏偏是这臭婊子硬要生下来,还说什么就算不结婚都要生下来。我他妈的就不干,非要她把孩子打掉,你猜她怎么说?她哭得就跟死老爸似的跟我说,她曾经堕过一次胎,如果再堕就很可能不孕。她以为老子是傻蛋啊?我会不知道她想唱哪出吗?要是生下来,老子还不得好吃好喝供着她母子俩啊?你说对吧?”
许明亨会声会色地说道,心里面一点负担也没有似的。“再说了,要是她之前真的堕过胎,我还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吗?还有,她堕胎这个事儿,之前是没有跟我说过的,那不是欺骗吗?既然她欺骗了我,我还对她负责干嘛?而且,那婊子连子宫都是二手的,我的儿要是往里呆,搞不好弄个什么小儿麻痹症,那谁负责?”
“那你怎么做了?”
“我怎么做?我给她丢了五千块,跟她说如果她不打掉咱们就一刀两断。结果我跟她还没断,她自己就先自行了断了。”许明亨耸耸肩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怎么了?”许明亨问道:“看你的表情,还有几分难过呢?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她?”
只见那男人霎时不好意思起来。许明亨见了,便笑着说:“你看你,早跟我说你喜欢嘛,我让给你上嘛。”
“我人又没你帅,又没你多钱,嘴巴又不会哄女孩子,我怎么能抢得过你呢?”男人说道。
“咱俩是兄弟嘛。”许明亨勾着那男人的肩膀走出厕所,“不过话说回来,那婊子在床上的时候,可骚得很。其实她死了,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不过就是贵了点。”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顾纬越心里面的杀意犹如烈火焚林,把他所有的理性全部烧殆尽。不过,尽管他如何想噬其肉,饮其血,他始终没有愚蠢到要与许明亨同归于尽的地步。
这一晚,顾纬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许明亨,看着他一会跟这伙人打招呼,一会跟那伙人敬酒,几乎每一桌他都去过,看得出这家伙在这里的人脉非常广。
震耳欲聋的声乐开始响起,这说明了属于夜生活人们的黄金时间到了。迷幻的灯光配合着人造烟雾,让现场的气氛都显得扑朔迷离。顾纬越看着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来来回回,却丝毫没有半点享受派对的心情。他的眼里依旧只有一个人——许明亨,就如同摆放在他面前的依旧是那空啤酒瓶。
他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缓慢,一分一秒就像是配合着重金属音乐的节拍,清晰地响应在他的脑中。或许那是因为他在等待,像伏在草丛中等待最佳时刻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猎豹。
大约在凌晨两点,他的猎物终于有所动作了。只见许明亨向众人摆了摆手,径自往大门方向走去。期间有一女孩想扶他,还被他一手推开。顾纬越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许明亨的步伐,直到他走出了大门,顾纬越才站起来,跟了上去。
他仿佛已经料到许明亨下一步会去哪。只见他走上一辆停在夜店门前等客的计程车,跟司机说道:“一会看见一辆保时捷,你跟上去就可以。”没等司机弄明白,那辆保时捷卡宴便从夜店的停车场驶了出来。顾纬越扬扬手,司机压下手刹,踩下油门,咬尾而去。
保时捷开得一如既往的快。一路上,顾纬越都面无表情地坐在后排,只是提醒司机别跟太紧,因为对方喝多了,搞不好会突然来下急刹。司机听了,连忙减低车,与保时捷保持着相当长的距离。
顾纬越心想:你可别给交警逮着,我可没什么耐性等你十五天的刑事拘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