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李阳,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他拿着信,走到了朱玉平跟前:“小国舅,此、此信可、可是真的?”
朱玉平白眼一翻,嘴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李阳极为的尴尬,站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旁的赵军伟,急忙上前打圆场:“那个、小国舅,下官、下官实在是这个,这个、不如,咱、咱们先、先面见官家再议不迟。”
“呵,啐!”朱玉平冲着二人的脚下,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其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即便是这样,李阳和赵军伟对朱玉平的态度,还是极为的尊敬。似乎,之前他们做了某一件大错之事一般。
得理,那是绝对不能饶人的。这是朱玉平的,人生道理。
不然,京城第一败家子的名声,白背了?
李阳和赵军伟二人悄悄的商议了一会儿,然后,李阳:“来人。”
几个官差走到了大堂,纷纷施礼:“李寺卿。”
李阳轻咳一声:“我与赵提刑一道入宫一趟。”
一名官差抱着佩刀,低头拱手:“小国舅当如何处置,要不要押入刑牢。”
李阳再次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个,小国舅当留在堂上。记住了,切不可怠慢。”
说完,赵军伟便把那封密信揣进了怀里。然后,与李阳一起离开了大理寺进宫面圣去了。
大理寺的官差看着朱玉平,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敢怠慢。
朱玉平则大大咧咧,做到了大理寺衙门大堂上,一拍惊堂木:“给老子上茶!”
官差们很是害怕,就连寺卿对这个败家子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或许是皇后娘娘训话后离开的原因,又或者是小国舅被赦免了的原因。
这些事,不是他们几个官差所能关心的。他们关心的,是幸亏自己没有对小国舅用刑。否则,小国舅报复起来那可是要命的。
李阳和赵军伟在看了秦桧府上搜出来的密信之后,二人着急忙慌的进宫。
此事事关重大,可以说是完全关乎于大宋江山社稷安危。即便是皇帝赵桓让二人共同审理此案,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
德殿内,赵桓得闻大理寺卿李阳和京畿提刑官赵军伟入宫求见,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陈琳略知一二,他知道皇后娘娘适才去过大理寺。或许,是和这件事有关。
可皇帝问起,陈琳又不敢如实回答,只好唯唯诺诺:“官家,奴婢也是不甚了然。不如等二人来了,便可知晓。”
赵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宣。”
陈琳这才尖其嗓子:“宣,大理寺卿李阳、提刑官赵军伟觐见。”
李阳和赵军伟走进德殿的时候,二人显得小心翼翼起来。这让赵桓愈发的好奇,这两个直臣,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
二人先是对皇帝赵桓施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官家。”
赵桓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审理的如何了,用刑了没有。”
李阳和赵军伟不敢搭话,还是赵军伟从怀里拿出那封密信,小心翼翼的说道:“幸得臣等未敢擅自对小国舅用刑,臣等从秦桧府上搜出密信一封,还请官家明示。”
陈琳走下去,接过了那封密信,然后呈到了赵桓面前。
等赵桓打开那封信的时候,也是惊恐的站起身:“什么,火药配方?”
李阳和赵军伟的点了点头,李阳说道:“是的官家,密信确实如此。是那金国给秦桧的密信,信中提及,秦桧伺机探知火药秘方后,速传与上京。我主圣上,必有重赏。”
赵桓倒吸一口凉气:“此信来源,是否真假?”
作为京畿提刑官的赵军伟:“回官家的话,目前尚未查出此信的真假。不过信是从秦桧府上搜出来的,这个、这信上还有秦桧的回复。”
赵桓这才发现,信中还有另一页。他揭开另一页之后,一看之下更是惊讶:“秦桧,此人亲笔。”
没错,这封信中,正是秦桧亲笔写。信中,秦桧不但对金国皇帝完颜晟极尽谄媚之能事。更是把大宋汴京的情况一五一十如实相告,比如说京畿禁卫军的布防,以及各处城门的防御图等等。
如果说这些都是有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可信中秦桧落款的字迹,则是能让秦桧百口莫辩的了。
信中,确实是秦桧的亲笔字迹。
即便如此,赵桓还是有一丝犹豫:“你是说,是朱玉平带人闯进了秦府,将秦桧暴打一顿。你们将玉平带进了大理寺,后派人去秦府搜出来的?”
李阳和赵军伟一了点头,其实二人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秦桧如果真的是个细作的话,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这等密信,怕是早已焚烧了。
这种密信留着就是个祸胎,摆明了是给人把柄和证据。就算是藏,也得藏到极为机密之处。怎么会随手,就放在了床铺之下呢。
除非,是朱玉平
去秦桧府上,将秦桧从床上拽下来的时候。故意栽赃陷害,把这封信塞进了秦桧床榻之下。
“秦桧有何反应?”赵桓又问。
李阳老老实实的回答:“秦中丞在病榻中言道,这信并非他府上的。”
赵桓看着二人:“你们二人都是朕的肱股之臣,你们实话跟朕说来。这封信,会不会是朱玉平故意栽赃陷害。”
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其实赵桓的疑虑,也是二人心中的疑虑。这一切做的太过明显了,秦桧在怎么看也不至于这么蠢。
但这案情实在是过于扑朔迷离,要说是故意栽赃陷害,朱玉平其实和秦桧并没有什么恩怨。怎么就不顾一切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殴打秦桧呢。
如果说二人有所恩怨,这栽赃陷害的手法也太落后了。
但是有一点,李阳心中一动:“回官家,这心中有秦桧对金人火药的配方。到时候一查便可知晓,若配方是真,则秦桧有通敌叛国之嫌疑。若配方是假,这信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