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卫国就这么看着,神色晦暗难明,许嫂子的性格,他略知一二,别说当着别人哭,就是当着别人发火都基本没有。
可自打她怀孕以来,啥都见过了。
难道,怀孕真的会影响性格?
他拉住陈可秀的手,暗暗想道,媳妇没怀孕性格都阴晴不定的,要是怀孕了…
他忙摇头,不敢继续想。
肯定很吓人就是了。
陈可秀见他摇头,拉着他的手,轻声问道,“咋了?”
“没事。”邵卫国没回答。
他总不能说,等他耐性再好点,再会哄人一点,然后再生孩子吧?
许嫂子旁若无人地哭完,才后知后觉地怕陈可秀嘲笑,她用手背擦着眼睛,揉了老半天,都不肯拿开手,竟是打算做鹌鹑。
却没想到,眼前递过来一张发黄的草纸,正被白嫩纤细的手指捏着。
她拿开手,正好看到陈可秀笑眯眯的眼睛,浅粉色的唇一张一合,语气还挺温柔,“擦擦吧,怀孕不容易,情绪不稳定是正常情况,谁都有这种时候。”
陈可秀虽然讨厌她,不过刚刚哭得惊天地泣鬼神,那种不能自持的模样,难免令她多了几分怜悯。
并不想用这种谁
都可能发生的事来嘲笑她。
许嫂子听她这么说,却神色复杂。
别看她埋怨许政委不顺着她,可也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只觉得陈可秀在给她解围。
她倒是没有感动,毕竟这是陷害她堂妹的恶心女人,肯定心机深沉,在爷们面前表演呢。
可偏偏得接受她的帮助,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梗得慌。
她迟迟不肯接,陈可秀就把纸给了许政委,“给嫂子擦擦吧,一会儿鼻涕掉下来了。”
许政委觉得有点丢人,忙接过,胡乱塞到了许嫂子的手里。
今天晚上真的是,正事一句没说,倒是先丢了一次又一次的脸。
许嫂子再不情愿,也只得用陈可秀的纸擦了脸,她哭完,情绪稳定下来,脑子也回笼了。
坐在桌子边,刻意做得很板正,那股孤高冷傲的模样又出来了。
陈可秀恰恰相反,跟没骨头似的,脑袋歪在邵卫国胳膊上,半个身子都要靠在他身上了。
就是觉得坐着累,自家的男人,自家家里,爱怎么靠怎么靠。
邵卫国也没觉得有什么,还觉得她去镇上买种子跑的路多了,累得慌,伸手托了托她的头。
许嫂子眼里闪
过一抹鄙夷,真是世风日下,当着客人,就腻腻歪歪的,没个正形。
果然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陈可秀瞥见她的神色,也懒得和她掰扯,撇了撇嘴,先发制人,“许嫂子今天来,是因为余婷呢,还是洪嫂子的那事?”
她也懒得等她回答,便先说了自己的要求,“要是因为洪嫂子的事,我也不是不能退让。想必,卫国已经和许政委说了,我也就不重复了,你们怎么看?”
噼里啪啦地叭叭,许嫂子没能插进话,准备的说辞,一点意义都没有。
只能皱眉问道,“我知道你的诉求,不过你说的医药费不能少,到底是要多少?”
她再不懂事,也说不出看多少钱的病,就报多少医药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