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熙四年十月十七日午后，大周皇帝柴宗训在皇极殿召见“龙骧卫”指挥使、“武胜伯”张咏，殿前太监总管汤启随侍在侧。 见礼后，柴宗训道： “朕即已取缔节度使制，国内已一统，扫清敌国、统一天下已摆在朕的视野之内。 张爱卿，“龙骧卫”未来事务，将着重于在敌国打探情报、刺杀敌方重要人物，以配合我大周军队的攻取。 朕意将“龙骧卫”拆分为二： “武德司”由汤总管统率，主管朕和帝室的安全防卫，以及监察国内臣民动向。 “龙骧卫”则主管敌国情报事宜，未来配合朕的“龙骧军”攻取天下。 两司各取5万军士，暂不足的一万军士，尽快在全国百姓中招募补齐。 具体的重构事宜，你与汤总管接洽即可。” 张咏、汤启二人同行大礼。 张咏道： “臣谨遵陛下旨意！必尽快和汤总管一同完成陛下的交待。” 汤启大喜，能统领军队自然比统领一群太监、宫女要威势大得多了，道： “奴婢必不负陛下重托！统领“武德司”，恪守陛下交待的使命！” 柴宗训点了点头，心想： “张咏为人任侠，倒并不贪恋权力。或许也是因朕现在分权及时，他并未尝到权势的深刻滋味。 汤启是从小侍候朕的太监，只是朕的家奴，忠心决无问题。由他统“武德司”负责朕和帝室的安全护卫及对百官的监察，朕也放心。” 待二人谢恩起身后，柴宗训道： “如今韩徽已率“龙骧军”第二兵团围困王全斌及蜀军于洛阳，攻克之已是必然。 张爱卿，朕要你未来先加强对蜀国的敌情打探收集。 明后年，朕要先拿孟昶开刀，向诸国立威！” 张咏应诺后，道： “陛下，昨日潜伏在归德军张指挥使身边的龙骧卫传回的情报： 十多天前，有客南来拜见张指挥使，张指挥使当天与来客短暂交谈了一阵儿，便将其驱逐出府。 据当地龙骧卫从来客的衣着、口音推断，应是蜀国之人。” 柴宗训心道： “看来孟昶听闻朕在国内取缔节度使成功，开始惶急行险了，竟然还派了人联络策反张永德。” 蜀国“司闻槽”副指挥使钟寒奉命于八月下旬自成都出发，潜行前往大周东北境的幽州易州，想要策反张永德。 因路途遥远，直到一个多月后的十月一日，才抵达易州城。 钟寒化名蜀国大商人范斗，与三十名“司闻曹”武士，以洛阳商旅身份遮掩进城后，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好不容易才通过一名与蜀国有过商贸往来的大商号东家的疏通，以重宝贿赂、希望在易州等燕云三州开办商号的名义，使钟寒得到了归德军指挥使张永德的接见。 钟寒将众属下安排在易州城内外各处后，便跟随大商号东家，由归德军指挥使府守门的家将带入府中，来到主殿见张永德。 见礼后，大商号东家向坐在殿中的张永德介绍了钟寒一番，便即告退出了府。 张永德看了看管家呈上的礼单，望着钟寒微微点头，道： “范东家如此重礼，真是太客气了，请坐。” 待钟寒坐下后，张永德道： “如今我大周皇帝陛下施促商之政，只要范东家诚意经营，足额缴税，想要在本指挥使辖下三州开办商号，并无阻碍。” 钟寒拱手道： “多谢张指挥使大人给予方便！ 在下还有个天大的买卖想请张指挥使指点，其利百倍！” 张永德心中微诧，道： “这是什么买卖？范东家不妨说来听听。” 钟寒道：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张指挥使大人摈退左右，在下这才敢讲。”张永德打量了钟寒几眼，已看出他身手不凡，当即挥手令殿中十余名仆人、婢女退出了殿，只留了十名亲卫。 张永德皱眉道： “此处皆本指挥使心腹，范东家有话便讲。” 钟寒知张永德心存防范，道： “在下带来的这个生意，乃是能让张指挥使坐拥全蜀国之财力、开府称王称帝，以天下为得利的旷世生意！” 张永德脸上变色，怒道： “好胆！你可是蜀国主孟昶派来、想要策反本指挥使的奸细？！ 给我拿下！” 殿中十名亲卫一听，立即向堂下的钟寒涌来。 钟寒喝道： “且慢！张大人请听在下把话讲完！本人确是蜀国之人，尚有数名手下潜伏城中，若张指挥使贸然动手，对谁都没好处！” 张永德一听，立即一扬手，阻止了正扑向钟寒的众亲卫，道： “好！本指挥使便听听伱有何所恃？竟敢来挑唆本指挥使？！” 钟寒好整以瑕道： “张大人，在下乃诚心为张大人自身处境而来，绝非是来挑唆大人！ 张大人若拿下在下，在下的属下今天见不到在下回去，则不到十日，张大人欲图谋反之事，将散布大周各地，亦会传入周帝郭宗训的耳朵！” 张永德怒道： “蜀国卑鄙！竟敢以离间计威胁于本指挥使？！” 然而想到目下小皇帝正在派兵讨伐反叛的河阳节度使王全斌，正是风声鹤唳之时，张永德也担心流言四起，传入了小皇帝郭宗训的耳朵。 钟寒见张永德沉默不语，却并未让手下亲卫们动手拿下自己，当即道： “张大人，如今大周伪帝郭宗训取缔节度使制，河阳节度使王全斌已高举义旗，传檄四方，号召天下。 张大人乃大周太祖之婿，从征多年，功勋卓著，与太祖之亲，不在昔日周帝郭荣之下！ 然而如今不但被郭宗训从汴京调来苦寒之地的幽州，且削张大人归德军兵权，可见郭宗训防范打压张大人之深！ 若张大人肯起兵讨伐伪帝郭宗训，我蜀国愿倾全国之力相助！且张大人可外结大辽与汉国，以幽州三州之地自立为帝！ 张大人乃当世名将，有我蜀国、大辽、汉国三国以为强援，周国内军民必望风来投，张大人夺取大周大统乃是十拿九稳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