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先皇后的尸骸上,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蓦地,仵作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低声惊呼了一句,顿时变了脸色。
“啊,这是……这是……”
看到仵作一手端着石钵,一手拿着针状的验毒器具,抖抖着手露出骇然之色,险些将东西掉到地上,皇帝不禁皱起眉头,沉声追问道。
“怎么回事?查出什么没有,昭德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仵作赶忙放下手里的物件,转身朝皇帝叩拜在地,颤着声音回话道。
“回陛下……确、确如二王爷所言,昭德先皇后并非
是因病而亡,乃是……乃是被人毒杀的!
这毒唤作百日鸩,只要每日服用一点,服毒之人的身体就会逐渐变得孱弱憔悴,却叫人诊治不出什么缘由,哪怕是御医诊脉,也无法说清病因,只会当作血气亏损之症来治,是以中毒者往往难以察觉……而不管如何补气养血,百日之后中毒者无一例外,皆会毒发身亡!”
听得最后那四个字,皇帝目光沉沉,面色一下阴郁到了极点。
他不说话,众臣也不敢开口。
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叫人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以致惹祸上身。
唯
独楚元璟笔挺着身板,俨然在决定将先皇后的棺椁抬入殿中之时,就做好了豁出一切的打算。
“还请父皇为母后做主,惩治杀人真凶!”
皇帝阴沉着脸。
尽管不满楚元璟先斩后奏、自作主张,然而先皇后在世之时,他们帝后二人相处和睦,感情甚笃,加之先皇后十分贤良淑德,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知她含冤而亡,皇帝亦是痛惜非常,觉得对她不住,便也不打算将此事草率揭过。
“皇后,你可有话要说?”
面对皇帝的质问,皇后神色一紧,立刻站起身来,急着辩解道。
“陛下,臣
妾冤枉!臣妾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百日鸩前日鸩的,更何况……就算先皇后是被人毒杀,那也不能证明就是臣妾指使的……先皇后的死,确与臣妾无关呀!”
“无关?呵。”
冷笑一声,楚元璟转头对着殿外,扬声道,“把人带进来!”
话音落下,便见两名宫人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女子的衣着打扮,倒不像是个宫人,更像是后宫里的妃嫔。
看到她出现,皇后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外,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姝嫔?她不是在冷宫吗,你把她带来这里做什么?!”
楚元璟没有搭理她
,自顾自看向皇帝道。
“父皇,您是知道的,姝嫔出身医药世家,自小便擅药理……这瓶害死母后的百日鸩便是出自她之手,至于她是为谁制的毒,您还是亲自问她吧!”
皇帝眯起眸子,看向满脸脏污的姝嫔,沉然道。
“姝嫔,你可知先皇后死于百日鸩之毒?”
姝嫔没有马上回话,突然一下扑通跪到了地上,朝着先皇后的尸骸三个响头,方才回过身来,面向皇帝道。
“是罪妾对不起先皇后娘娘……倘若当初臣妾没有屈服于皇后的威逼利诱,为虎作伥替她制毒,先皇后娘娘也不会惨遭无辜枉死……”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先皇后的尸骸上,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