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如此吗?!
“看样子,表姐昨夜便察觉了一切。”昭嫆道。
淑妃摇了摇头,叹息不止,“昨夜我已经盘问过藻荇了,也跟四福晋深谈过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表姐意思是,不告诉四贝勒?”昭嫆看着她的脸问。
淑妃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这事儿戳穿了也是无益,何况说到底,是四福晋作孽在先,藻荇这般还击,也着实算不得过分。”
昭嫆笑了笑:“我也没说她过分,只是这到底是四贝勒的家事,瞒着他好吗?”
“这……”淑妃有些迟疑的样子。
“我知道,那李藻荇是表姐的娘家堂侄女,虽然不算亲近,但也算表姐的自家人。”昭嫆低头瞥了一眼那茶盏中明澈的茶汤,茶汤中映着昭嫆那张带着倦意的脸蛋。
淑妃终究还是有护短之心的,她低声道:“可事到如今,已然无凭无据,咱们即使告诉四贝勒,四贝勒也未必相信。”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淑妃叹着气道:“嫆儿,我的确是有些可怜藻荇的苦处。这事儿四贝勒若能查出端倪,叫藻荇自行承担后果便是。若四贝勒依旧认定是四福晋所为,四福晋也是咎由自取。”
昭嫆笑了:“也罢,这事儿的确不该我管。”——表姐护短,她又何必与表姐对着干呢。她跟四福晋又没什么交情。
淑妃点了点头,她端详着昭嫆的脸蛋:“我怎么瞧着你最近气色不是很好?”
昭嫆抚摸着自己有些干的脸,“最近……的确总觉得乏累的慌,总好像歇息不过来似的。”
淑妃板着脸道:“那就赶紧传太医来诊脉,可别耽误。”
昭嫆笑着道:“耽误什么?我又没生病,想来只是年纪大了,经不得劳累,歇息几日便是了。”
淑妃笑道:“什么年纪大了!姑母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还一口气生了你跟昭景呢!现在就说老,未免太早了些!”
昭嫆脸色微囧,额娘当初生她与昭景的确是老蚌怀珠。
说罢,淑妃瞥了白檀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叫个腿脚快的小太监,去吧周院令请来!”
白檀忙请示般看了昭嫆一眼:“娘娘……”
昭嫆有些无奈,便道:“罢了,去请吧。”——身子疲乏,大约开个温补的汤饮,吃几日大约会好转些。
周炳焕深居院令之职位,平日里只为康熙、太后以及昭嫆三人诊脉,寻常人自是连请都请不到。不过芳椒殿召唤,周炳焕自是立刻就来了。
“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给淑妃娘娘请安!”周院令忙上前磕头请安。
淑妃搁下手里的茶盏,正色道:“近来皇贵妃身子倦怠疲乏,你且过来先号个脉。”
“是!”周炳焕便起身上前两步,又再度跪在了昭嫆跟前,用一方薄如蝉翼的纱帕覆盖在昭嫆的皓腕上,这才凝神开始诊脉。
一摸那脉搏,周炳焕脸色陡然一变,他惊愕地抬头看着昭嫆:“皇贵妃娘娘,您这是滑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