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须将已然患病人员集中起来,安置在下风位置。
一旦被传染人数再次扩大的话,只怕莫说围城打援,就连返回关外都难了。
全军向清河店方向撤退,所有已经发病,或被发现有端倪之人,均被安排在大营以南十里位置驻扎。
多尔衮命令麾下诸部出动数千骑兵,将几乎半个顺天府的医师都给抓来,为患病的王师将士进行诊治,谁敢不从,就地格杀。
医师们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得自认倒霉,前来为清军诊治疾病,只是对于天花这种疫病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针对性的良药。
能否安然度过鬼门关,全看个人的造化,他们最多是对于营内一些不太卫生的情况,进行督促指导而已。
一天!
两天!
三天!
三天之后,也就是十月十二,清军发现身上出红疹子之人从最初的两千,猛增到超过五千人之多。
然而这还远没有达到最终的结果,每天都有近千人身上发现红疹子,看得那些没出过天花的人都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又过了两天,连恭顺王孔有德都病倒了,原因不是着急上火,而是也被传染了天花。
除了孔有德,其麾下的不少将领也被传染,天佑军现在实际上已经失去指挥与战力了。
本来天佑军分为两部,孔有德与耿仲明人马个半,比邻而居。
而闻讯的怀顺王耿仲明吓得立刻命令所部再次拔营,搬到了十里开外的位置。
耿仲明所部也有上千人发病,只是他本人尚且没被传染,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小心为妙。
除了那些得过天花之人外,眼下耿仲明也不知道谁没被传染,成天疑神疑鬼,看谁都像病人。
这也难怪,整个大清王师各部,除了没有参与攻城多尔衮所部之外,已经有高达上万人发病。
除了感冒发烧,以及厮杀所得的皮外伤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天花,以及类似于天花的疹子。
大营里死气沉沉,帐内的人分为三类,已经出痘的,快要出痘的,以及有了疹子的!
为了确保患病士卒不会乱跑,皇太鸡特意从各部抽调了得过天花之人作为看守。
不论何人,哪怕是八旗兵,只要得了天花,胆敢抗命不尊,看守便可就地格杀。
多尔衮已经派人叮嘱了阿济格与多铎,眼下与蛮明的勤王之师作战是次要的。
关键是要与患病各部拉开距离,千万不要被染上天花,否则死生难料。
阿济格是明白的,多铎更明白,吓得索性率部驻扎宛平不走了。
这会儿谁敢回去,谁就可能被染上天花,怎能不害怕?
即便在周遭负责上下帮衬的多尔衮,也率部刻意拉开与大军的距离。
有甚子事情,都让得过天花之人去办,剩下没得过的,都一律待在大营里,不得随意进出。
但凡发现出疹子之人,必须立刻上报,胆敢刻意隐瞒,不论职位高低,一律军法从事。
天花这玩意,可比蛮明集结五十万大军还吓人!
对付五十万蛮明大军,大清王师全然无惧,打过去便是了。
可眼下天花肆虐军营,王师上下如何抵挡???
医师皆言此病自古难治,全靠天意度劫。
皇太鸡虽然气氛医师们的无能,可也知道对方绝非不愿救治。
只能姑且容忍,并没有将医师们悉数枭首,那便会尽失人心。
等到十月十七,距离最初发病已经将近九天时间了。
患病人数已然达到两万!
不断有相对安全营盘里爆发天花,即便再三分营,也是防不胜防。
医师们推测,天花早已在全军散布开来,只是尚未发病,这才避过了筛查。
军营原本处置得当,况且如此,相对松散的包衣阿哈们的营盘已经彻底失控了。
已有三万包衣患病,剩下的距离患病也为期不远了。
尤其是那些浑身长痘,并且流出具有恶臭气味脓水之人,看守恨不得将其一刀砍死。
营后的一处空地已经挖好了用来埋尸的土坑,筑好坟冢更是遍地都是。
据说因天花而死之人,仅占得病总人数的两成而已。
然而即便如此,也是皇太鸡无法接受的。
大军本就剩下二十万出头,再因为天花死掉四万!
剩下的大病初愈,还能指望这些人围城打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