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端详着眼前的世界地图,看了半晌,算是基本同意了,但还要请示一把手:“此计倒是不错,还请亲爸爸圣裁!”
老佛爷一如既往地慵懒a;a;a;a;a;a;a;a;高贵地发话:“皇上瞧着办,便是了,哀家一听那泰西诸国冗繁的名字,头都大了。”
慢条斯理地揉着太阳穴,忽然又想起一茬:“对了,那李鸿章跑哪去了?怎么北洋连旅顺口都丢了,他还这么宽心?”
听到询问死对头的消息,翁师傅立即上奏:“启禀太后,那李鸿章一直率领北洋水师盘踞在上烸,对我南洋、福健、广岽三支水师见死不救,置之不理。非但如此,在旅顺失陷后,还不经请示,擅自将守军撤往上烸,其举动业已昭然若揭。”
老佛爷听了,便哼笑一声:“照你这么说,他一个北洋大臣,竟然跑到南洋大臣的地盘上去了?真是有意思!”
翁师傅也没听出来太后对老李头是啥意思,不敢贸然继续接茬。
“亲爸爸,是不是发到敕令,着北洋水陆两师收复辽东?”不谙世事的侊绪还想着让老李头鞍前马后
老佛爷收起笑容,反问:“皇上,让那李合肥的淮军出兵不是不行,只是他又得伸手要钱,皇上能给多少?”
“这……”侊绪现在最怕提钱,只要不提钱,一切好商量。
从英法两国贷款四千万英镑之后,便付给日本一千万英镑,北洋与南洋分了一千万英镑。
给武卫军填人员、换装备,送去辽东打仗,加上各系的开销和列强运输船的赔偿,又花了一千多万英镑。
现在这笔贷款余额已经不足一千万英镑,可东南战事远未结束,手头的英镑没等捂热乎,恐怕就得花光了。
见到皇上语塞,太后开始训话:“他李合肥现在不要钱,就是给朝廷省钱了!对了,下诏表彰一下北洋将士,顺便让他好好守住上烸,千万别丢了!”
“亲爸爸,这是为何?”傻白刷的小皇帝还没明白过来
太后横了一眼这个急着抢班夺权的小东西,才说:“上烸乃是我大清头号商埠,税赋要冲,江南诸省之门户。皇上以为守卫此处,防备‘短毛’偷袭,需要多少人马?这些人马需得花费朝廷多少银两?他李合肥主动请命守卫上烸,朝廷怎能不好生表彰?”
孙毓汶马上附和:“太后明鉴!”
在他之后,满朝武百官也跟着应声。
“亲爸爸英明,孩儿受教了!”侊绪只得恭敬地低头服气
论摆弄权术,十个小皇帝也不是老佛爷的对手。
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距离稳坐龙椅还远这呢!
李鸿章是借故去上烸,好观察宝岛那边的动静,借机渔翁得利。
现在弄假成真,旅顺口丢了,威海卫那边吓得心惊胆颤,守得住、守不住都两说。
为了以防万一,老李头直接将残兵败将运往上烸,美其名曰:固防江南!
就这点人马,还是李木念在同姓氏的情份上,故意放走的,否则旅顺基地的淮军一个都跑不了。
如果威海卫再失陷,显赫一时的淮系可就无家可归了,所以显得找个稳妥的落脚点才是正事。
收缩兵力,回铵徽?那用几千万两银子码起来的北洋水师怎么办?
这些战舰可是老李头的命根子,尤其是在那宝岛叛逆横扫南边的三大水师之后。
朝廷已经没了继续玩下去的本钱,他北洋水师可是最后的倚仗。
所以屯兵上烸是最好的选择,不但可以隔岸观火,还能联系洋人,作为后援。
只是朝廷不知道,上烸那边早就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了。
现在关于“短毛”进攻上烸的传闻早就在市井里流传来开了,而且已经衍生出了好几个版本。
“子香啊,最近可否听闻宝岛那边的消息?”如坐针毡的老李头每天都要召见刘步蟾,希望能从其口中得到一手情报。
刘步蟾与那叛逆素来称兄道弟,朝廷那边对此颇为憎恶,但老李头一并承担下来,对此刘步蟾还很是感激。
关于叛军首先进攻福健还是上烸,北洋大臣必须率先获悉,否则连搬家的时间都没有,整个舰队就被人家堵在港口了。
老李头认为刘步蟾身上有不少毛病,可自己带他不薄,这个后生还不至于刻意诓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