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森?”潘朵拉眉头皱的更紧,道:“我有很多学生,都叫爱德森,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叶欢点点头,西方人重名的概率很大,潘朵拉一时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叶欢将手的皮箱举起来,递到潘朵拉手,道:“老师,您打开看一下,或许会想起他是谁了。”
潘朵拉依旧皱起眉头,将皮箱放在膝盖,双手伸过去,缓缓打开。
叶欢,寺岛鱼,寺岛妃都睁大眼睛,眼睛搁在皮箱,三人都好了一路,强忍着好心没有打开。一直忍到现在,确实也是不容易。此刻三人体内的八卦之魂熊熊烧,都想看看,爱德森给潘朵拉留下了什么宝物。
爱德森对叶欢出手都这么大方,对他这位女老师,应该更不会含糊吧!
箱子一点点打开,待看清楚里面模样时,三人都怔住了。
里面摆着的只是一张照片,只有一张,毕业照。
照片,一排排人站在一起,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脸带着兴高采烈的表情。
潘朵拉的视线凝固住了,苍老的手指从一张张脸划过,似乎想起了什么,陷入久远的回忆。
“他们,是他们……”
叶欢开口,道:“老师,您想起来了。”
潘朵拉笑着,轻轻点了点头,道:“一开始,我在学校只教了半年,后来便离开了。这一张,是他们那一年的毕业照。里面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但是有些人,我还是有印象的。”
手指在一张脸停住,潘朵拉望着叶欢道:“爱德森,是他吧。”
叶欢看了一眼,少年时的爱德森,已经有几分英俊模样。这个人帅了一辈子,最后还是一样。
“你刚才说他……走了?”潘朵拉抬起头,看着叶欢。
叶欢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这孩子……倒是走在了我前面。”
叶欢犹豫了一下,琢磨要不要将心的话说出来,最后咬了咬牙,爱德森已经走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老师,他走了,临走前最看紧的事情,是这张照片,让我无论如何,也要送到您手。您能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嘛?”
“你说我明白,还是不明白呢?”潘朵拉看着叶欢,眼神带着一丝老人特有的狡黠,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怎么说呢……长得很美吧。”
叶欢三人眼睛都瞪直了,一个人算再漂亮,如此说出口,总是有自恋的嫌疑,难得的是,潘朵拉竟然可以说的如此自然平和。
感觉像是,事实本如此,又何必谦虚。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叶欢应付了两句。
潘朵拉缓缓道:“那个时候,在这些孩子间,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这一点,我看得出来,少年人的眼神很炙热。其有几个较跳脱的孩子,也做过一些出格的事,不过我都给他们碰了钉子。你说的爱德森……却是不在他们其的。”
“我记得他,他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做事也很自律,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一点极为难得。后来,我知道,他的家族很有背景,培养出这样的孩子,也可以理解。”
“除此之外,我与他没有别的交际了。话,可能都没说过几句,都这么大年纪了,算说过,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离开学校的时候,曾给他们说过,很想要他们一张集体照,若是有心的,等他们毕业的时候,记得给我寄一张。”
说着说着,潘朵拉的声音安静下来,眼睛放在照片,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潘朵拉轻轻摇着头,呐呐叹道:“这孩子,这孩子……”
在潘朵拉的轻叹声,叶欢三人离开了养老院,夕阳西下,将柔和的光搁在潘朵拉身,她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于潘朵拉来说,她并不知道,当年一句戏言,会有人记在心里,直到她白发苍苍,会有人出现,完成曾经的承诺。
于爱德森而言,从开始走到最后,十五岁时的惊鸿一瞥,永远刻在心里。不需刻意想起,也不会遗忘。这种莫名的感觉,陪他走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走过暗无天日的黑牢,走过万里冰雪。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刻,还未忘怀。
二人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这一切,对二人而言,都是有福的。
夕阳西下,黑暗会笼罩大地,这世界真黑啊,但在黑暗之仍有些美好,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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