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栾平显然对骆驼很赶兴趣,嚷嚷着要骑。那骆驼胡人主人看起來也是个善良好客之人,听了栾平的话便将骆驼背上货物卸了下來,真就让栾平坐了上去,又派仆欧牵着缰绳载着栾平在街上溜圈。
栾奕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几个女眷觉着无聊,便在暗卫保护下一头钻进热闹的集市里逛街去了。
在东市转了大半圈,栾平骑的有些乏了。栾奕刚将他从骆驼背上抱下來,却听不远处传來一声尖叫,接着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栾奕暗暗向身后的典韦摆了摆手,抱起栾平一路小跑着前去查看情况。
此时,围观的人已然不少。借助力大无穷的优势,栾奕迅速推开外围的人群,闯到混乱的核心地带。
打眼一瞧,人群中央一名腰跨弯刀,身着丝绸的西域人正在操着西域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殴打一名披头散发布衣加身的少年。
少年以汉话求饶,但听口音不难发现他鲜卑人的身份。想來,这少年应是匈奴卖给大汉的奴隶。
透过少年求饶的话语,栾奕大体听出了挨打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这少年不小心撞到那名西域人,撕破了他衣服一角。
西域人随即索取赔偿,鲜卑小奴隶当然赔不起,便出言侮辱。小奴隶受不得侮辱回了几句嘴。西域人便得理不饶人,领着三个跟班大打出手。
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栾奕向身后的栾福打个颜色,示意对方立刻把长安郡尉找來处理此事。
栾奕前脚刚走,便听人群之中有人高喊:“齐王治下,京师重地,竟敢当街打人,你们这些胡人眼里还有沒有王法,”
循声望去,说话者是个个头挺拔的青年,论相貌此人算不上出众,但细长的眉毛下面那双眼睛十分有神,给人以深邃的感觉。
只见他扶着腰里的佩刀从人群中走出,在西域人正对面昂然而立。在他身后还跟着姑娘,细看那姑娘面容竟跟萧红一模一样……
“父王,额……爹爹,姐姐怎么在这儿。”栾平趴到栾奕耳朵旁询问。
栾奕纳闷的工夫,却见西域人恶狠狠对那少年道:“你们汉人不是常说:‘有朋自远方來不亦说乎’吗,我们大老远从大宛來是你们的客人。今天你们手下的奴隶弄坏、弄脏了我的衣服,你不说帮我们教训这条恶狗,还反过來教训我们,这就是你们大汉的待客之道吗,我看大汉所谓的礼仪之邦不过就是在口头上说说。”
“岂有此理。”那青年一甩衣袖,道:“我大汉礼仪之邦却是不假,但讲究依法治国。奴人弄破了你的衣服自有大汉法度予以惩处,依据汉律他的主人会对你的损失予以赔偿。可是你,却私自动刑对其进行殴打,对我大汉律法示弱枉然。如此行事已经触犯了我大汉律例动用私刑一条,依法应当拘刑三十日以儆效尤。”
那大宛人摆出一副趾高气扬模样,道:“老子是大宛人,可不受你们什么所谓的大汉律例束缚。在大汉老子想怎样就怎样,就算jian**女你们也拿我沒辙。”他将目光移向青年身后的栾诗萌,色眯眯道:“你说是不是啊,美丽的汉人姑娘。”说话间他到这三个仆人向栾诗萌围了过去,吓得栾诗萌脸上惨白。
青年大急,抽出腰间佩剑高喝:“你们谁敢动她。”
一主三仆,四个大宛人都是狠角色,当即抽出弯刀指向青年,“识趣的话滚到一边去。否则别管我们心狠手辣。”
……
“滚到一边去的应该是你们,”忽然而來,响雷似的暴喝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两侧摩拳擦掌正准备助少年一臂之力的围观人群不由自主的为说话的正主让出一条通路,露出栾奕铁青的面庞。
栾奕将栾平交到典韦手里,背着手走到栾诗萌身边,步伐看起來轻松,但却一步似有千钧力,还沒亮出兵刃,仅凭龙行虎步般的气势吓得四个大宛人连连后退。
“父王,你怎么來了,”栾诗萌自知做错了事,低着头扭捏第说。
“幸亏我來了。要不然你非吃亏不可。”栾奕用责备的眼神剜栾诗萌一眼。
栾诗萌厚着脸皮冲栾奕一笑,“女儿不会吃亏,有他在呢,”说着,她将自己右臂缠在身旁青年的胳膊上。
栾奕恍然,原來……自己这姑娘竟然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