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王大人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彻彻底底做一回真正的恶人。”孙燚一拍大腿,赫然站起。
王铁头招手:“坐下坐下,你激动个啥?”
:“你。。。。你做事也动点脑子,差不多就好,怎么,你还真想举世皆敌吗?老夫活着可以关照你,可是你看老夫还能关照你多久,你这么年轻,做事情也不要太。。太不留退路了。”王铁头居然规劝道。话说的吞吞吐吐,意思明明白白。
:“我身负皇恩,自当鞠躬尽瘁,尽心尽责,方可对的起陛下的信任,如何能。。。。”
王铁头赶紧用力摆手:“停停停,你别说了,你孙阿蛮什么时候这么老实起来,在我面前演戏吗?”
孙燚笑了,稳稳的坐下来:“王大人,我不是演戏,我不只是为了皇上,也不只是为了大夏,这些贪官污吏胡作非为,鱼肉乡里,搞得民不聊生水深火热,这样的家伙,没有落在我手里也就罢了,落在我手里,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我只是提醒你,要掌握好分寸,别真的把整个北方清洗一遍,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张大帅手下,可是有不少将领是出身北方的。你动作太大,对你将来没有一点好处。”
这句话说出来,孙燚是有些犯愁了,臣嘛,最多就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捅刀子,而现在陛下信任自己,这些都不算事。
可是真要牵扯到北疆将士,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孙燚坐在椅子上,一瞬间气息完全变了,与刚才那个嬉笑打闹的样子判若两人,庄重肃穆,雄姿凛然。
:“王大人,请指教。”
王铁头摆了摆手,刑兵上来收拾,又送上一个小茶壶和一杯茶。
王铁头拿起小茶壶,对着壶嘴吸溜了一口,站起身:“走,去房。”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
放下小茶壶,王铁头在桌的抽屉里翻了一翻,抽出一叠五六张纸,递给孙燚:“这是我这么些年查证的,边军里一些将领和地方勾结的证据,我这里有一份,张大帅手里也有一份。”
:“王大人,有张大帅和你一起,都不能处理?”孙燚很仔细的翻看手里的,语气沉着稳重。
:“这些证据里,最重要的是牵扯到张大帅的义子白定平。白定平是张大帅手下四将之一,为人豪爽,作战勇敢,深的手下将士爱戴,对张大帅又有救命之恩,张大帅甚是为难,从私人感情说,他也不忍心对白定平下手,从公务上来说,白定平手里掌握边军精锐两万,长期驻扎镇北口,那可是面对北邙第一道防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望都城?”
:“对,望都城是白定平媳妇家,望都城同知黄云鹤,是他老丈人。白定平媳妇给他生了两个男孩,白定平在媳妇面前,那叫一个百依百顺。”
:‘这里写白定平的影响力就在望都城一带?出面的是他大舅子黄彬彬?”
:“对,目前,新政推行在望都城就卡住了,几乎没有什么成效。我还没有细查,不过估计和黄彬彬,黄云鹤逃不脱关系。”
:“白定平自己知道吗?”
:“呵呵,他是有名的气管炎,知道不知道,都只能当他是知道的。”
孙燚没有说话,把标注白定平的那一张纸放在一边,继续看其他的。他看的很仔细,神色平静:“不都说大夏臣打压武人吗,这武人怎么还能在地方上有影响力呢?”
:“官官相护,有人出钱,有人出力,一些不好干的活,就由军队里派出来的人操刀。”
孙燚眯着眼,看不清眼神:“张陆离张大帅不知道?军队派人出来干黑活?张大帅是这样带兵的?”
王铁头端着小茶壶喝了一口,犹犹豫豫的,似乎不知道怎么说起。
孙燚就这样盯着他看,不动声色,古井不波。
:“其实,这件事,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王铁头硬着头皮,满脸皱纹挤在一起,有些难看。
:“有段时间,官打压边军有些过度,边军的粮饷总是一拖就是半年一年,并且总是不发全,或者是找各种理由克扣。边军将士本来生活就是艰难,朝不保夕,还总是吃不饱饭,拿不到粮饷,那怒气,张陆离都压制不下去。”
:“后来,我就给他出了点主意,尽量和地方上某些大户人家搞好关系,做些买卖,这样多少能有些收入,可以弥补军需。”
:“人心总是不足嘛,一来二去,欲望就越来越大,结果呢,和地方争利,有了矛盾,地方守备军肯定会帮着当地啊,双方就会发生一些见不得人的争斗,老张那时候也委屈,就。。。派了军士出来,几十,几百。”
:“这之后,就很难收住手脚了。”
:“不过后来张理成上了位,给边军的粮饷供应相对稳定了一些,逼迫张陆离做了让步,甚至也杀了些人,这种事情,就相对少了一些。只是一些实权将军见到好处,依然我行我素,张陆离再怎么手黑,也不能把自己手里能打仗的将军都处理了吧,只能是训诫训诫,有些人赚到了,也就收了手,有些人。。。。和地方上的关系理的顺,就延续到现在。”
:“其实,我觉得,刘惜军当年也就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刘惜军是去整大户,没有去侵扰百姓而已。死在他手里的有钱人家,也不是少数。这你也是知道的吧。”
王铁头一直在说,孙燚一直低着头在听,脸色不愠不怒,仿佛在听个无关的故事。直到最后王铁头说道刘惜军,孙燚才抬起头来,眼中射出一道厉光:“刘惜军从来没有去和百姓抢饭吃。”
:“是,我知道。”王铁头被孙燚凶戾的眼光一瞧,背后寒毛瞬间耸了起来。“妈的,这小东西,眼神这么凶。老子还真是小看他了。”
孙燚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纸一张张收拾好,再把边上白定平那一张收在一起,放在茶几上。
:“我以为这次去,主要是对付贪得无厌的贪官,地方上的劣绅,没想到,没想到里面还夹杂着这么多边军同袍,王大人,你把这活交给我,到底想我怎么做?你说明白吧,说不明白,我就去找陛下请辞。”
:“即使你们把我当做刀子,希望也给我这把刀子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