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里一看,那缸里已经出几片嫩嫩的睡莲叶,一片接一片地贴在水面上,瞧着绿油油的很是讨喜。
哥儿扒拉着缸沿,试图往叶底下瞧瞧有有出鼓鼓的睡莲花苞。
丘濬见俨然还是小孩心『性』,摇着头道:“叶都几片,哪里就能花苞了,至少得五月才可能开花吧。”
哥儿确实连花苞的影都找不着,只得记下丘濬说的花期,准备到时候再过来盯着。
自己(亲眼看着)种的,瞧着就是和外头的野花野草不一样!
下午谢豆们也陆续过来丘家图馆看。
哥儿一方面得烦恼李东阳的作业怎么,一方面又得找谢迁给列的本旬阅读目来看,一路忙活到傍晚才家去。
这时候已经是月下旬了,天气开始转热,哥儿想起自己腌了半个月的酸笋,觉得肯定已经好了。
跑过去问老何酸笋能吃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跑去给的亲朋好友们帖,邀们明儿下衙后过府尝尝亲手制作的美味佳肴。
只此一坛,不吃可惜!
老丘们下班路上多走几步就到们家了,怎么可以不过来尝上一口!
赵氏觉得哥儿这请客请得不太靠谱,赶忙吩咐老何们明儿多准备些好菜,省得哥儿这个酸笋不合客人们胃口,叫客人们扫兴而归。
哥儿却是对酸笋信心满满,叫金生跑腿把帖全部送出去以后便兴冲冲地等第二天家上门。
哥儿如今也算认识不少人了,不过可以随便请吃饭的也就谢、杨、李、丘家,要请别人就不能这样随便个帖邀人过来了,礼数走够别人嫌弃!
得知儿请了谢迁等人来吃饭,第二天王华下衙时直接把人领家了。
谢豆是直接呆在王家走,在哥儿这边玩了半天树上摇床,对这东西非常羡慕,准备家也弄一张,夏天爬上去晃晃悠悠地纳凉,多舒服不是!
可惜不知道家里给不给弄!
等到哥儿邀请谢豆过去揭酸笋盖,谢豆才依依不舍地爬下离地不是太高的摇床,兴冲冲跟着哥儿去看声称“只此一坛”的酸笋。
“真的是你做的吗?”谢豆好奇地问。
“那当然。”哥儿一脸骄傲,“我亲自放进坛里的!”
谢豆一阵沉默。
这么说来,确实是“亲手”做的错。
老何见两个小孩儿跑来了,笑着捧出酸笋坛,提前提醒了哥儿和谢豆一句:“味道可能有点呛鼻,你们不要靠太近。”
哥儿两人齐齐点头,一左一右围在酸笋坛边等着看看泡好的酸笋什么样!
老何在哥儿期待的目光中揭开盖,一股浓郁的气味从坛内散发出来。
谢豆本来探过脑袋去看的,冷不丁吸入一口酸笋味,登时连退几步,有点震惊地看着那坛酸笋,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想——
这玩意,真的能吃吗?!
哥儿倒是等刚开坛那股味道散了半,才凑过去好奇地看看腌在里头的酸笋。
事实上这味道倒不是臭味,而是太浓郁了,任何气味浓到一定程度都让很多人不习惯,比如再好闻的香水味倒一瓶在身上都叫人觉得呛鼻。
坛里的酸笋选的全是嫩嫩的笋尖部位,经过半个月的腌制,『色』泽依然很好看,只是闻起来多了一股扑鼻的鲜香。
甭管味道闻起来怎么样,卖相还是很好的嘛!
哥儿积极老何提议:“做酸笋米粉!”
老何笑呵呵地应下。
谢豆跟着哥儿去寻谢迁们,嘴里还很担忧地问哥儿:“这酸笋真的能吃吗?那味道也,也太霸道了点。”
闻上一口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儿笃定地道:“肯定好吃!”
说间,两人已经来到人们坐着闲聊等吃饭的地方。
两小孩乖乖上去喊人。
哥儿还和伙分享:“酸笋腌得可成功了,一你们一定得好好尝尝!”
谢迁注意到自家儿欲言又止的表情,挺怀疑哥儿这的可信度。笑着问谢豆:“豆哥儿,你和哥儿先尝过了?”
谢豆不知该不该说实。
想到开坛时飘出来的那股浓郁气味,谢豆实在很难想象得有多的勇气才能朝那玩意下筷!!
谢豆说不出来,哥儿倒是信心满满地道:“好东西当然是要家一起吃!”
王家不,算下来也就是官方分配的官员专享公租房,待在家里不仅能闻见自家在煮什么,还能闻见隔壁邻居在煮什么!
就在哥儿对着李东阳等人疯狂夸自己在腌酸笋过程中作出的巨贡献时,一股浓郁的酸笋味道随着灶火的蒸腾无声无息地飘了出来。
那味道要么跨墙而过,要么穿窗而入,无可阻挡地在王家内外弥散开。
反正就是准确无误地送入李东阳们鼻端。
李东阳几人心里缓缓飘起一个巨的问号。
等,这难道就是哥儿说的,亲手腌制的酸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