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画舫普遍都聚集在一江之上,这条横穿整个京都的江被称为临丹江,据说是先皇为她的凤君起的名字,好似还有个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这些卢舸是记不大清了,但据她所知还有一桩趣事,就是这条江实际来源于是冰川雪水,追溯到源头其实就在边安。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像游湖赏景这种事自然更在京城盛行,喜欢的人多了与之相关的商业自然也繁茂起来,就像是于晴带卢舸来的画舫,其实不远处还有好几艘,看外观也是设计迥异,除此之外那些小的游船也不计其数。 不过毕竟是皇女订的船,派头多少有些隐隐压过别人的意思。 登上了船卢舸才发现熟脸不止一个,除了詹宓之外,于衿居然也在,此时正是以于衿为中心坐了一圈人,好似在玩什么对对子之类的游戏。 卢舸拉了于晴一把:“灵阳,那假正经怎么也在啊?” “靠,还真是她,估计是哪家小姐叫上的,真没眼力见儿,在你晴娘船上请她。”于晴眯眼看了看也跟着抱怨,捞胳膊挽袖子打算跟人理论理论。 她和卢舸自小就对她这个知达理的姐姐不对付,在国子监的时候俩人就经常拿来和于衿当反面教材对比,要不说于晴和卢舸怎么臭味相投呢。 卢舸伸手拦住她:“算了算了,不至于的,咱不理她就是。” 画舫大得很,于晴陪卢舸转了一会儿后被另一拨人叫去打马吊,卢舸深知自己的水平还不够这些人喝一壶的,连连摆手表示她还是自己溜达溜达吧。 其实船上有不少她的熟人,大部分都是在国子监的同学,但卢舸一没兴趣吟酸腐诗,二没水平打马吊牌九,下棋她在家和卢温也下得够够的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想加入的活动,便独身一人绕到了画舫背面,想着找个空闲地打个盹儿什么的。 没想到还没走进卢舸就听见有人说话。 “九皇子,我看别家公子都是成群的,您怎么总是独来独往的?”听声音是个娇俏公子哥儿,语气不太友好。 “就是啊,九皇子殿下,您莫不是连个闺中密友都没有吗?噗,怪不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这是在干什么?搓泥巴?” “咦恶,九皇子您怎么都不嫌脏啊?您这样哪家的小姐能看上您?” “您也到年龄该出嫁了吧?” 卢舸眨眨眼,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居然碰上了霸凌事件,被霸凌的主角还是她的好弟弟于颂?! 卢舸本着为好友两肋插刀,我弟弟我能欺负你不能欺负的原则,刚想挪步过去,便听见于颂满不在意地道:“没事,你看不懂也应该,这个叫丹药,专门治你这种脑袋秀逗的傻叉。” 卢舸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倒是没想到于颂面对别人这么牙尖嘴利,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谁?”于颂转头看过来。 卢舸大方走了过去,就见于颂支了个马扎坐在船舷边上,手上动作不停,卢舸于是颇为熟稔的凑过去搭于颂的肩膀:“不好意思,你闺蜜我来迟了。” 于颂:“谁是你闺蜜?” 卢舸冲于颂笑嘻嘻地抛了个媚眼:“你呀,怎么回事呀九皇子殿下,几日不见你就把兄弟我忘在脑后了?” 说完她无视了于颂嫌恶的表情,转头向呆住的公子哥们灿烂一笑,卢舸生了一副极好的皮相,眉宇间的英气使她秀气的五官多了几分有些压迫感的气质,眼神好似带了钩子似的勾人。 “各位公子,在下与九皇子还有些私事要谈呢,你们还要围观吗?” 卢舸这话说得太暧昧了,大半的公子直接闹了个大红脸,来不及想太多便都匆匆离开。一直等人都走尽了卢舸才放开于颂,就听见他小声说了句:“你这样毁我清白,我以后没法嫁人了。” 卢舸捏了捏他的脸:“那你就嫁给我呗。” 于颂猛地转头瞪她,语气重了些:“卢行舟,你说什么胡话!” “怎么啦?我这不也是帮你解围嘛,好嘛,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瞎说的,给你赔罪行不行?” 于颂偏偏头,道:“你知道就好。” 卢舸笑着在他旁边坐下:“你这是搓什么呢?” 于颂手上一顿:“脑残丹,专门治你这种说胡话的大话精。” “你刚刚还说是治傻叉的……” “你不是吗?”于颂转头看卢舸,嘴角轻轻地勾起来。 “是是是,专门上赶子跑过来给你解围的大傻叉。”卢舸伸手攥起于颂一缕青丝绕在手指上打转,过了一会儿有些贱嗖嗖的用发尾撩于颂的脖子。 “你是不是多动症啊?” “
你才发现?”卢舸嘻嘻笑道,视线落在于颂脸上有些移不开眼,看着于颂把搓好的药丸倒进一个小瓷瓶里。 “于颂颂。”卢舸轻轻地叫他,不知为何她的嗓子有些莫名地发紧。 于颂一边把瓶盖盖好,一边从鼻子哼了一个“嗯?”出来,转过来看向卢舸,他的侧脸被河水上倒映的阳光照得白得发光。 卢舸似被刺到一样地眯了眯眼:“……你眼睛好大啊,感觉一个顶我俩诶,你眨眼速度比一般人慢是不是就是因为眼睛太大了?你会不会容易干眼啊?话说你知道眼睛大容易长眼袋吗?” “卢行舟。”于颂语气阴恻恻地。 “啊?” “你是不是找抽啊?” “……”卢舸也不知道怎么话到嘴边变成这样了,她抽了抽嘴角干咳了一声,“我其实在夸你呢,你听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