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在门口敲了敲门打断了三人的对话,卢舸忽略掉脑子里突然浮现的相声贯口《同仁堂》,看着一盘盘端上桌的珍馐美食,心里更有些惊异于汤国这明显的架空时代居然还有她熟悉的名字。 “你说你师父叫孙思邈?” 詹宓跟着拱手:“可是那位被称为医之圣手的孙娘子?” 卢舸更懵了:“孙思邈是女的?” 于颂像看傻子似的白了卢舸一眼,不客气地夹了一块她面前的红烧肉,道:“正是,我师父行走江湖救死扶伤,想来她的盛名也只有卢行舟这种孤陋寡闻的傻子没听说过。” “嘿你小子……”卢舸正打算奋起去捏于颂的脖子被詹宓一把拦住了。 “这么说皇子殿下您是真的医术超绝?那您能帮行舟看看吗?”詹宓表情严肃起来,冲吊儿郎当靠在椅子上的卢舸使眼色,示意她配合。 卢舸虽嘴上说着“就他那点儿水平”,但还是听话地把手递了过去。 于颂将筷子放下,脸上严肃起来,葱白的指尖搭在卢舸的手腕上,卢舸安静下来注视他沉静的脸,才突然发现于颂的睫毛又密又长,耷拉下来就像两把扇形的刷子,难得展现出了几分卢舸不熟悉的气质。 “……怎么样?”良久卢舸轻咳了一声打破这莫名暧昧的气氛。 于颂看向她蹙眉摇头,卢舸心里不由得一慌,故意调笑似地说:“瞧你严肃的,我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其实……我也就只学了点皮毛,你的脉象我看不大懂。”于颂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但你别慌,我晚上回去就给我师父信一封,她肯定知道。” 卢舸扑哧一声笑出来,转头对詹宓说:“我就说他是个江湖骗子吧。” 詹宓无奈地跟着笑笑。 回去后卢舸也没太把此事放在心上,她自小卢温给找的医女郎中也看了不少,但结果要么是看不出任何问题,要么就是看出来了看不懂不会治,这么些年她早就习惯了。 这两天卢舸决定将修缮侯府的事提上日程,许多年岁长的寝屋平日里不住人,卢温卢舸俩人又都属于差不多就得了类型的人,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特别能凑合。 如今得了空闲,卢舸就招呼流连她们又找了一批干活利索的侍从,把那些落灰的屋子都收拾了出来,顺便专门移出了一块地专门给卢温种花种草,省得卢温一天到晚老羡慕郑好的后花园。又把那些砍下来的竹子搭成了小屋,在一片紫竹林中还真显出几分好看,卢舸愈发觉得自己老娘连在那锄地都像个世外高人。 她还专门给这个小竹屋写了块牌匾,题曰:“梦死轩”,也不管吉利不吉利,正可谓醉生梦死,才乃人生真谛。 卢舸连着数日陪她老娘在菜地里醉生梦死过仙人生活,突然被于晴的拜访打断。 “你是真要成仙啊?”于晴蹲在一旁看卢舸在竹林里舞剑,没好气地抱怨,“游园会不去,射猎也不去,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三番四请,不如我八抬大轿抬你出去呗少奶奶?” “别别别,也不用太客气了。”卢舸嬉笑着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把剑收起来迈步走过来擦汗,“我这是告病沐休,你见哪个生病的人还满世界乱跑疯玩儿的?” 于晴撇嘴:“我不管,今儿你不跟我出去我就住这儿了。” “没事你住呗,正好我这两天腾出了好多客房。” “你!……你看看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多可惜啊?我们今天约了画舫游船,有好多俊俏的公子郎君呢!还是你不愿和我玩了?我听说你那个副官也去呢,你真不去?” “詹子常也去?” “你果然有她就没我了,卢行舟,你这个负心娘。” “……不是,我就好奇一下,她怎么会去呢,她不是不喜欢凑热闹么?” “那有什么的,人家的小郎君要去,她能不跟着去?”于晴从一旁的竹篮里抓了一把花生,“你瞧瞧人家,别说她了,你看看我,我后院也有不少美貌侍君呢,你再看看你,连个通房都没有,童子鸡一个。” 卢舸扯扯嘴:“我随我娘,专一。” “情深不寿你不懂啊?再说了,你专一?你有心悦的人吗?你这是根本没开窍好不好?” 卢舸张张嘴想反驳她,却发现还真没有能拉出来遛遛的人,脑海里于颂纤长的睫毛一闪而过,卢舸没有抓住。 “被我说中了吧?你看,你就得多出去逛逛。”于晴得意地摇了摇扇子掀起一抹淡香。 卢舸:“……要不你尝尝流乃研究的竹筒饭?” 于晴:“卢行舟!你别扯开话题,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 <
r> 卢舸:“……去去去,去还不行嘛。” 于晴顿时喜笑颜开,这才连忙招呼流乃把竹筒饭给她尝,又是一顿大赞,直呼“北醉生,南梦死”,拎着一食盒的竹筒饭赶卢舸上马车,以至于卢舸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